冷紫宸率军与边境军队汇合的前一天晚上,潇潇将他和欧阳若寒凑在一起,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打算正式说一下她的计划。
她特意设置了个结界,以防他们的谈话有第四个人听见。
欧阳若寒有些惊讶,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结界,这样外面就不会有人看到我们,也不会有人听见我们说什么,好了,不必纠结这个,我们说正事。”
潇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拿出一张纸来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混军方的人,废话我也不多说,现在,把你们两个所认为可以信任的人,也就是自己的心腹名字写在这张纸上,我会去一一核实这些人到底可不可信,如果我确定这些人确实可信,那么今后真正的战略部署你们只需要让这些人知道就可以,至于旁人,不可透漏分毫。”
欧阳若寒咬了咬唇,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这边会有奸细?”
“不但会有,而且不只一个两个,无论大人物还是小人物,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
“这,至于吗?天玄向来铁血治军,不应该有这么严重的情况才对。”
潇潇冷笑道:“这个奸细头子可不是别人,正是龙椅上那个人模狗样的皇帝,这次战争他本来也没打算赢,只想送你们两个的命!”
“什么?!”
别说欧阳若寒,就是连冷紫宸都有些吃惊,他知道华阳帝忌惮他,可是,真的已经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吗?
潇潇冷峻的说道:“不要怀疑我说的话,也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之所以现在才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沉不住气,露出什么破绽来,你们两个记住了,此事如果不妥善处置,搭上的可不止你们两个的命,这随之而来的十万大军,都会为你们陪葬!”
她的气质十分凛冽,语气中尽是不容置疑,看得欧阳若寒十分陌生,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吗?
冷紫宸显得比他镇定,听潇潇说完之后,提笔开始写他觉得值得信任的人。
欧阳若寒也塞回一肚子疑惑,拿笔写了起来。
冷紫宸写的人比较多,潇潇仔细看了看,可是当她发现“莫文轩”这三个字的时候,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然后问冷紫宸:“这个莫文轩,也是你的心腹?”
冷紫宸摇头:“算不上,不过他为人还算不错,能力也可以,我觉得可信。”
听到这个名字,欧阳若寒也有些绷不住了,扬着手说:“把他去掉。”
冷紫宸奇怪的问:“怎么?你们认识?”
欧阳若寒嘴快,没等潇潇制止,他极为顺溜的说道:“岂止认识,差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
潇潇及时封了他的口,没让他将婚约的事情说出来,主要是前世的套路,她真的不想再玩一次。
冷紫宸疑惑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她无奈的说:“算了算了,他父母做事虽然不地道,可是也不必牵连无辜,不必管他。”
潇潇暗中想着,莫家小哥,你最好别再冒头,老实的呆在军中,将来娶妻生子,这辈子她真不想再跟他有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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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华阳帝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李太后,不解的问道:“母后身子一向不错,近日怎么不爽利了?”
李太后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问道:“计划可都顺利吗?”
“母后放心,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虽然他这样说,可是李太后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想起当日那个姑娘脸上的嘲讽,她的心无论如何也定不下来。
“皇儿,欧阳家的那个丫头,你可察觉出什么不妥?”
华阳帝一皱眉,沉思片刻道:“未曾察觉有什么不妥。”
“那她最近,在做什么?”
“听说病了,在府中闭门养病,母后怎么想起她来了?”
“皇儿,母后觉得,这个丫头不简单,说不定是个变数。”
华阳帝不太相信,一个没及笄的黄毛丫头,能掀起什么风浪?
“母后可是多虑了?那个孩子据说身子不大好,从小养在深闺,之前还受了惊吓在床上躺了好几年,能起什么变数?”
“不不不,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皇儿,你找人去确认一下那个丫头是不是真的病了。”
“可是,母后,之前我们数次进欧阳府,如今欧阳莫风加强防卫,很难再探进去了。”
李太后横竖觉得不放心,说道:“让太子去,之前那丫头不是跟太子关系不错吗?”
“这,好吧。”
李太后揉着心口,问道:“皇儿,欧阳府有没有那个东西,到底能不能确认?”
“母后,根据这些年探查的结果来看,多半是有,可是还无法确认具体内容,而且很可能被欧阳莫风转移了,如今已经不在欧阳府了。”
李太后思索片刻,突发奇想,问道:“有没有可能被交给了那个丫头?”
“母后为何如此忌惮她?此等大事,欧阳莫风不会如此儿戏吧。”
“不行,此事绝对不能放松警惕,皇儿,趁着欧阳莫风还没有回来,再试着去探一探。”
“是,母后。”
华阳帝从慈宁宫出来之后,觉得李太后有些草木皆兵,不过还是吩咐道:“传太子来见朕。”
“是,皇上。”
冷昭文进宫以后,听华阳帝说让他去探望潇潇,以确认她是不是真的病了。
他不禁摇头,看来潇潇把李太后吓的不轻啊。
他答应下来,看着面前的华阳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父皇,儿臣最近有桩心事,不知父皇是否可以解惑?”
“讲。”
“儿臣最近总是梦见娘亲,可是梦中却看不清娘亲的样子,父皇,为何娘亲没有留下一副画像?你是否可以跟儿臣描述一下她的样子?”
华阳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语气中有些不满:“一个民间女子,有什么可惦念的,安心做好你的储君才是正道,女人都是用来锦上添花的,朕哪还能记起她什么样子。”
冷昭文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说道:“儿臣逾越了,儿臣告退。”
从殿中退出来,他的脸上尽是阴狠之色,他总是对这个父亲抱着希望,可是对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