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至混乱之处,便见一大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堵在了这里,似乎爆发了冲突。
“二哥,这是怎么了?”秦臻询问。
“公子,你来的正好,这群灾民聚集此处,将我们前去的路堵住了,嚷嚷着要我们发粮赈灾。”张翼赶紧跑过来,将情况说明。
秦臻环视而去,心中微微一惊,这群难民足足有七八百人,一路上虽有难民,却也零零散散不过个余。
这怎会聚集接近千人?
“二哥,你且去让这群难民的首领过来,也让何校尉过来。”秦臻立刻说道。
“好!”
张翼前去,不过片刻带回来两个人。
“末将参见钦差大人。”何进上前行礼道。
另一人闻言,脸色微变,也是赶紧跪下。
“草民拜见钦差大人!”
“无妨,都起来吧,说说,是怎么回事?”秦臻点头询问道。
何进起身,出言说道:“约末两个时前,末将的斥候便发现了这些人,当时人数不过两百多人,便做了驱散处理,却不曾想这些人竟然又聚集在此处。”
“末将猜测,这人恐怕别有所图,应当小心,请钦差大人明鉴。”
何进说完,那难民首领立刻大哭道:“冤枉,冤枉啊,我等只是饥饿难耐,听闻有赈灾之粮路过这里,便在这里聚集等待,只是为了讨口吃食,绝无其他心思!”
秦臻眉头微皱,询问道:“本钦差问你,这赈灾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他明明记得,自己未将此事公布,这些灾民是如何得知的?
“草民也是昨日偶然听见,说有赈灾之粮从临安运往苏州。具体是谁说的,草民并不知道。”这人立刻回答,不敢隐藏。
如此回答,让秦臻脸色微沉。
他们所行之事隐秘,不说瞒上十天半月,但绝不可能第二天就被这些灾民知道。
这其中,有人故意搞事啊!
没想到这就坐不住了。
“本官知道了,何校尉,你且带人去拿七百人三日的粮食分发与他们。”他略微思考,便做出了安排。
他此行本就是赈灾,若是连这些灾民都不管不顾,难免本末倒置。
“是,大人。”何进闻言,立刻行礼离开。
“二哥,你去维持一下秩序,切莫让有心之人搞事。”他又转头对张翼说道。
“某明白,这就前去。”后者点头,大步离去。
秦臻看着这人,又问道:“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如何来此……”
“回大人,草民姓王名石,是苏州金水县之人,苏州遭逢水患,小的侥幸逃过一劫,便随着他人来到了临安府……”王石回答道。
一番问答之下,秦臻对这批难民有了大致的了解。
如他所料,这些人都是从旁边金水县过来的,只有少数是临安府的人,而他们之所以距离在这里,便是因为昨日突然散播的消息。
至于消息的来源,却不清楚,但这对于这些难民来说却是足够了,于是从昨天开始,就有不少人自发的来到了这里。
听起来没有丝毫问题。
但秦臻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是何原因。
“好了,本官知道了,你,带他回去吧。”秦臻命令道。
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与这人离开了此处。
此刻,前方却忽然传来了惊呼声,紧跟着就是一阵骚乱,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又发生什么了?”
秦臻暗道不好,立刻向前走去,却见那处,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护卫将人呵斥开,与秦臻一同进入。
“发生什么事?”秦臻来到此处询问道。
只见地上躺着一人,而旁边一六旬老翁正抱着那男人涕泗横流,痛哭不已。
“大人,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他把我儿子打死了!”老翁哭着说道。
死人了?
秦臻眉头一皱,立刻安抚:“老翁,你且别着急,谁是凶手,立刻站出来。”
话音一落,一旁的一名士兵立刻跪了下来,此刻的他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显然也吓得不轻。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说!”张翼见此,冷声呵斥道。
他也才刚到这里,还未来得及组织难民排队领粮食,这里就突然爆发了骚乱,等他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地上了。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轻轻碰了他一下,他就倒下了!”这士兵显然也被吓到了,此刻都还没回过神。
“你胡说,我儿身体硬朗,怎会如此弱不禁风,定然是你动手杀了我儿,我要你偿命!”老翁闻言怒斥,竟向着士兵扑了过来。
“拦住他!”秦臻立刻下令。
张翼眼疾手快,瞬间拉住了这名老翁,
“老伯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本官会调查调查清楚的,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秦臻看着老翁说道。
“答案?老夫不要答案,老夫只要他给我儿偿命!”老翁闻言,再度大哭起来,却无法挣脱张翼之手。
所有人见到这一幕,心中无一不生出悲悯之心。
“好了,二哥,继续组织发粮,切记不可再有事端!你们几个,带上他随本官去后方调查!”
“是,大人!”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马车旁。
“你且详细说一说事情经过。”秦臻看向那名士兵。
“大,大人,是这样的……”士兵回忆道。
很快,秦臻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在组织排队的过程中,这老翁的儿子想要插队,被这名士兵发现,随后他就把老翁的儿子拉了出来,呵斥几番。
期间虽有拉扯,但绝对没有动手,而就在他已经事情已经结束时,老翁的儿子却突然痛呼一声,而后倒地而亡。
“来人,去把大夫叫过来,检查尸体情况,分析死因。”秦臻想了想,说道
很快,两名大夫就提着诊包走了过来。
“拜见钦差大人。”
“免礼,速速检查尸体,分析出死因。”秦臻挥手,催促道。
两名大夫立刻着手检查,不过几分钟便有了答案。
“回禀大人,死者乃是骤然猝死,恐怕是内有病理,若要具体查验原因,需要进行解剖。”两名大夫合计了一番回答道。
秦臻闻言,瞬间松了口气,“老伯,你可听清楚了,你儿子并不是被我的士兵打死的,而是已经生病,恰好死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