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天,万里无云,继三日前的那场大雨过后。这几日倒都是艳阳高照,风和日丽。
现在他就怕苏州再来一次水患,那样真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苏州了。
他在大营里随意逛了会儿,没发现什么纰漏,打算回去休息,却看到不远处张翼却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二哥,这般急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秦臻询问道。
“公子,这里有你的信。”张翼将手中书信递给秦臻。
“我的信?”
见书信上尉迟宇收几个大字,秦臻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家里会给自己寄家书,心中有些高兴。
他打开信封,取出其中的信件,当即就查看起来,看着看着脸色就逐渐变的难看起来,最后面如沉水,阴沉的可怕。
而未当他说话,大营中又一人向他走来。
“钦差大人,小的这里有一封海公公给您的书信。”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
“海公公的信?”秦臻接过信件,心中添了几分疑惑。他取出银两,塞进小太监手里,又问道:“小公公,海公公还交代什么没有?”
“钦差大人,海公公说您看了信就知道了,没有单独交代过什么。”小太监笑容灿烂。
“嗯,知道了,二哥,带小公公下去休息。”秦臻点头,随后吩咐道。
“是,公子。”
张翼二人离去。
待两人离开,秦臻又打开了海大桂的书信,只剩下这一看,瞬间让他怒火升腾。
“三皇子,昭宁公主……”秦臻声色俱厉,脸色极为难看。
第一封家书是由老爷子写的,言语之中尽显关爱之语,但随后老爷子便大骂尉迟卫目无尊长,不孝子,尽然想要与他分家产,老爷子盛怒之下,气急攻心,竟然一病不起。
秦臻知道这便宜大哥是个什么性格,但好歹也是一家人,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计较,但现在竟然把老爷子都气得一病不起,这简直太过分了。
而分家产这个事,秦臻敢肯定不是尉迟卫自己想出来的,肯定是背后有人撑腰,否则这家伙哪里有胆子去触碰老爷子的虎须。
至于这个背后之人是谁,秦臻不用多想,定然是三皇子,毕竟仇怨最大的便是这三皇子。
而这第二封信,内容则和他的未婚妻清儿有关。
昭宁公主以皇家礼法为由,强行训练苏栀清,若是正常的训练也就罢了,可这昭宁公主却是百般刁难,处处挑刺。
苏栀清自知身份比不上,便一句话也没吐露出来过,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咽下所有苦楚,独自在夜晚流泪。
仅仅只是文字,但秦臻也能够感受到那丫头的无助和委屈。
秦臻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那团火猛烈的冲击着他的胸膛,想要冲出来焚烧尽一切。
“尧太组,你就这样看着吗?”秦臻深吸一口气,喃喃而语。
栀清的事,尧太组不可能不知道,但没有任何的动作,便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算什么?
默认吗?
秦臻抬头看着那天上的耀阳,轻轻说道:“清儿那丫头,好歹也是你的骨肉,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她被这样欺负吗?”。
“还有十天,十天内我要解决江南水患,然后迎娶清儿,还有十天!”秦臻低下头,轻声念叨着。
老爷子,等我!
清儿,等我!
深吸一口气,秦臻安抚自己的心情,愤怒只会冲散自己的理智,自己若是想要快速回去,那么就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苏州的瘟疫以及江南的水患。
秦臻回到住所,将信件好好放好,随后拿出舆图仔细的查看着江南的水道分布。
十分钟后,秦臻的目光停在了舆图的某一处,从舆图上可以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五流交汇处,而这里也是江南水道的枢纽,只要处理好这里,江南可保百年不再有水患。
“通州,泾阳府!”
营帐中,一布衣老者正低头沉思,在他面前是海量的患者诊单,每一张诊单上都详细的记录了患者病情的发展情况。
“张老,这鼠疫可有治疗的方法。”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
似乎是听见询问,布衣老者这才抬起头,沉吟片刻后说道:“这和道光年间的那一场热病病理很像,但又有区别,或许用那个药方有些用处,但具体情况却要用过之后才知道。”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好病人的发热,予以冰敷降温,老夫观你们这酒精之物擦拭之后也有降温之效,可以先尝试一二。”
老者说到这里,略微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道:“至于那副药方,且让几个轻症服用试试,若能治好,那便有用。”
陈岳听此,几日愁闷的脸终究露出了一丝笑容,连忙行礼说道:“多谢张老出手相助,我替金江府的百姓谢谢您了。”
自三日前得知鼠疫以来,这几天他与王文二人几乎在不断的尝试配置特效药,但根本没有进展,只能看着感染者在眼前死去,然而今天他竟然遇到了张怀宁!
张怀宁字仲景,在前朝时数一数二的名医,擅长各种疑难杂症,尤其对风寒发热,肺腑之疾极为擅长,前朝太子的肺痨病就是他治好的。
如今虽已八十多岁高龄,但一身养气存阳功夫极好,外貌依如五六十般年轻。
“医者仁心,老夫此次来到苏州。便是听闻这边有瘟疫出现,想来尽一份绵薄之力,陈大夫严重了,老夫可受不住。”张怀宁见此,赶忙拉住陈岳,不让他行礼。
陈岳见此,面露感动,说道:“老前辈真乃大善也!”
“呵呵,话不多说,我等先去配置药汤,病人要紧啊!”张怀宁说道,拉着陈岳便出了营帐。
“是,老前辈。”陈岳只感觉自己的手想被夹子给夹住,竟然挣脱不得,心中更是佩服。
张怀宁似乎也反应过来,松开了手,浮现歉意的笑容,开口说道:“倒是老夫莽撞了,给你赔个不是。”
“无碍,无碍的。”陈岳连忙摆手。
“对了,这鼠疫与黑死病之称,是出自什么典籍,老夫为何没有看到?”这时,张怀宁又问到。
陈岳闻言,脸上浮现钦佩之声情,说道:“老前辈有所不知,这名称并不是出自典籍,而是出自钦差大人。”
“不仅如此,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防护工作,都是钦差大人一手安排,我与老王只是负责执行而已。”
此言一出,张怀宁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本以为目前的防护情况,都是根据典籍中模仿而来,却不曾想竟然是钦差所为。
此次钦差姓甚名谁来着?
“敢问钦差姓名?”
“当今驸马,尉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