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秀丽的南阳城西南角,有一条静谧悠长、绿柳荫荫的街巷。
在这条街巷之中,坐落着一座将军府,它就是青丘国前代名将杨青将军的府邸,杨青因荣获战功被祁王所赐,虽然杨青已经亡故,但由于杨家显赫的声望,在这南阳城中也颇有些势力。
“不好了,不好了,出,出,出大事了,快,快去禀报老爷。”一位守城将士气喘吁吁,丢盔卸甲,脸色甚是慌张,步子急忙挪动甚是仓促,同时嘴里结结巴巴的大喊着闯进杨家府邸。
见着眼前这将士横冲直撞,身穿一袭白色锦袍的中年男人,抬手猛推把那将士拦于府邸之前,怒喝道:“你这杂兵未免太过不合规矩,堂堂将军府是你说闯便闯的!赶紧给我滚出去!”
听闻这话,那将士心中怒火瞬间被撩起,犹如蓄力待发的雄狮,随时都能将他撕碎,眸子中寒光一闪,抬头狠狠盯着面前这人,不过,在看清身前那人的容貌之后,将士此时眼中的杀意瞬间消失,强行压着心中的怨恨。
眼前身穿一袭白色锦袍的这人,他怎会不认得,这便是杨家管家斯寒,原本只是乡下的教书先生,后来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被杨家家老杨茗看中,请来在杨家做了管家。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但也不是他一个小兵所能够招惹的,斯寒的靠山毕竟是杨家,而他什么也没有,地位也甚是卑微,这年头若不是生活所迫,又有谁会愿意从军呢,毕竟是一个关乎掉脑袋的事情。
“斯管家,少爷他……”那位将士犹豫不决,心有余悸的说道。
见着眼前的这位将士说个话吞吞吐吐的,斯寒心中甚是不悦,转身便要离去,有些不耐烦的喝道:“有话便说,你这般说话,谁能听得明白?”
“少爷他,他被人杀了!”将士低着头犹豫了片刻,不知此事从何说起,不过,在被斯寒喝了个激灵后,声音甚是颤抖的将这几个字淡淡的吐了出来,额头几滴汗珠在其脸上划过。
“你说什么!少爷?被人杀了!”听到这话,斯寒脑袋一下子嗡嗡作响,愣了愣神,心中咯噔一下,此刻的模样呆若木鸡,甚是不敢相信,心中暗道:少爷不过才出门不到一个时辰,怎么会被人杀了,在这南阳城谁不知道我杨家的威名,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顿了半响,斯寒总算缓过神来,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必须马上汇报,步子急忙挪动,猛然转身,抬手轻放胸前,用力捏着拳头,心中甚是忐忑,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内阁奔袭。
此时,园中的景色虽好,但是斯寒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他的步子甚是急促,神色也略显慌忙。
“寒管家好。”白玉砌成的小道上,两行侍女见到斯寒直径走来,连忙撤到小路两边让开一条道,双手合并放于腰上,双膝微微一弯,甚是恭敬道。
她们深知斯寒颇要面子,如此一举也是为了迎合,毕竟杨家大小事情皆归寒管家打理,她们可不想得罪斯寒,丢了饭碗事小,若是被卖到了青楼,那后果可是生不如死。
“老爷在什么地方?”斯寒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奉承之礼,高高昂着头,颇为孤傲,也不废话的问道。
“老爷还在书房。”一位侍女抬手指了指正东方向的小院子,轻声道。
斯寒抬头看着那名侍女所指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步子猛踏地面,转头直接离去,大口喘着粗气,神色显得极为慌张。
“今日这韩管家怎么这副样子,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其中一位侍女小声嘀咕道。
“谁知道呢,不过,他这幅模样我可是从来都没见过。”
“是啊,这韩管家还是教书先生出身,以往甚是重注世凡礼节,今日却都未与我们打个招呼,就急忙离去。”
“我听说啊,方才府邸门口来了一个甚是狼狈的将士,看那身打扮,估计是守城军的人。”
“那能让寒管家成这样,莫非?”
“估计是少爷出事了。”
猜出此事,那些侍女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心神会意。
“嘘,不要乱嚼舌头,小心祸从口出。”
……
杨家府邸书房。
“老爷,不好了。”斯寒面色极为慌张,用力推开门,直接扑了进去,脚底被门槛挡住,身子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朝着大厅一头栽去。
听着这声沉闷的巨响,杨茗抬头朝其声音源处望去,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抬手扶着圆润的肚子大笑起来,带有丝丝玩味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寒管家,笑道:“读书人怎么能这般粗鲁,不敲门便直接闯进来,慌慌张张的这成何体统啊。”
“是斯寒鲁莽了。”寒管家抬手打掉身上的灰尘,缓缓站起来,双手合并高高举过头顶,微微弯腰,深呼一口气平下心来后,接着说道:“还望老爷责罚。”
“责罚倒是不必了,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下次自己注意点就好。”杨茗看了斯寒一眼,重新将案台上的毛笔握在手中,低着头继续题字,接着问道:“说吧,你这般急急忙忙的找我到底何事啊?”
寒管家微微低着头,心中忐忑不安,面对杨茗心中有些胆怯,犹豫了许久,甚是紧张道:“少爷,少爷在城池,守城之时……”
“说啊,少爷守城之时,怎么了,是不是又去调戏良家妇女了?这孩子,你说让他娶妾不要,非要去大街上调戏黄毛丫头。”见着斯寒顿了半响,杨茗摇了摇头,随意猜了猜,并未放在心上,握笔的手还在轻轻在宣纸上点过。
“额,那个,老爷,杨磊少爷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在南阳城门口,被人杀了。”
寒管家只感觉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紧张感彪到极致,望着杨茗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杨茗一个大怒,将他自己迁怒,那斯寒可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