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的两位主子,一个昏迷,一个执着地守着,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萧燕雀见苏清月迟迟不醒,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太医前来救人,就连裴太医也来过了,皆说要等待时机。
他很急,却又只能默默等待。
第三日时,暗二突然前来禀报,“王爷,出事了。”
萧燕雀看了他一眼,“出去等着。”
屏风内,他拿起干净的巾帕帮苏清月擦拭脸庞,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宝物。
收拾好之后,才起身出去。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萧燕雀站在庭院中,背对着暗二,目光望向远方,神色冷峻。
暗二道:“兵部那盒子被人动了。”
“总算是动手了,谁动的?查到了吗?”萧燕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暗二继续道:“查到了,是兵部的人,出了叛徒。”
“嗯,继续盯着。月嫔那边有什么动静?”萧燕雀微微皱眉。
“那姓韩的游医,不见了,明立新的人也在找他,雇的人都是些杀手,下手很辣。韩府的那些药童被折磨得不清。不过,属下已经找到了那姓韩的,他们倒是聪明,躲到了烟花之地,还找了个密室躲着。”暗二详细地汇报着。
“好,等王妃醒来,便要收网了。”
“是。”暗二退了下去。
萧燕雀又进了屏风内,守在苏清月的身边,见她的嘴唇有些干,便又倒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渡给她。
又拿手帕帮她擦嘴边漏出来的茶水,“清月,赶紧醒来吧,你再不理我,本王就要生气了。”
萧燕雀不眠不休一直守着,衣裳都有些脏乱了,面容也是不修边幅,胡茬儿都长出来了。
他根本就分不出心思去收拾自己,就连秋月端来的饭菜也是匆匆扒几口,吃这点饭不过是保存体力,让自己可以照顾她。
萧燕雀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一路以来,实在是太过顺畅了,苏清月受的伤皆是因为他太过自信。
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派出这么多人。
萧燕雀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滑过苏清月的脸颊,那一瞬间,眸底寒芒一闪,转瞬即逝,却透着令人胆寒的狠戾,低声说道:“清月,此仇,我必为你报。”
语罢,他猛地转身,阔步而出,一声厉喝:“来人!”
刹那间,黑影幢幢,一众暗卫如鬼魅般纷纷现身,单膝跪地,齐声应道:“王爷,属下在!”
萧燕雀神色冷峻,目光如电,快速下令:“即刻准备,分成两队。一队留下,务必寸步不离守护王妃;另一队,随本王速往驿馆!”
言毕,萧燕雀一马当先,率领着另一队暗卫,如疾风骤雨般朝着驿馆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待他们抵达驿馆,只见馆内灯火通明,却静谧得诡异。
萧燕雀神色一凛,身形如电,率先飞身下马。
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宛如一座蓄势待发、即将爆发的巍峨山峰,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凛冽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暗卫们训练有素,迅速呈扇形散开,仿若夜枭般悄无声息地潜入驿馆。
李蒙正沉浸在梦乡之中,恍惚间,一股彻骨的冷意如冰刀般袭来。
他猛地惊醒,还未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寒光一闪,手臂已被利剑狠狠刺穿。
“你是何人!我乃梧国皇子,你竟敢……”李蒙惊恐地嘶吼着,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萧燕雀眼神冰冷如霜,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李蒙的腿刺去,动作干净利落,将苏清月身上所受的伤痛,一一在李蒙身上复刻。
剑伤过后,萧燕雀又提起一旁的水壶,将里面的茶水毫不留情地浇在李蒙的伤口上。
这茶水,可是他特意准备,加了“料”的。
“啊!”李蒙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音划破夜空,“来人呐!都死哪去了?!”
然而,馆外之人大多已命丧黄泉,剩下寥寥无几的,也都昏迷不醒,无人应答。
萧燕雀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全当眼前的惨叫只是无关紧要的噪音。他干净利落地收起剑,转身迅速离开了驿馆。
他心中毫无顾虑,丝毫不担心李蒙会进宫告状,相反,他正等着李蒙去搬救兵,去找皇上。他要让这场戏,在皇上面前,好好地唱上一唱。
苏清月是在第四日的早晨清醒的。
清醒的同时随之而来的是痛苦。
“嘶……” 她下意识地轻吸一口气,那从四肢百骸泛起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发出微弱的抽气声。
萧燕雀靠着床柱,几日的守夜让他面容憔悴,胡茬疯长,眼下挂着浓重的乌青,可听见声响的刹那,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布满血丝,却在看到苏清月苏醒的瞬间,燃起惊喜的光。
他几乎是扑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清月,你终于醒了!”
苏清月却眉心陡然紧皱,脸上的痛苦愈发明显,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痛……”
他如梦初醒,触电般赶紧松开她,满脸自责:“是我不好,我太高兴了,竟忘了你还伤着,我现在就去把太医叫过来。”
苏清月只觉全身上下仿佛被千钧重石碾过,骨头像是散了架,肌肉也似被撕`裂,从五脏六腑到每一寸肌肤,无处不是钻心的疼。
她紧咬下唇,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又艰难地吐出:“痛……”
萧燕雀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轻轻握住她的手,手都有些颤抖:“很痛吗?我、我、我有丹药,我这就去拿止疼药。”
他慌慌张张地转身,在一旁的案几上翻找出太医给的止疼药,又倒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把药喂进她嘴里。
苏清月吃下药后,缓缓闭上双眼,静静等待着疼痛慢慢褪去。
那疼痛如汹涌的浪涛,一波接着一波,让她根本无法思考,眼前阵阵发晕,就连睁眼都耗尽了全身力气,疲惫感将她彻底包裹。
此时,外间伺候的夏蝉和几个丫鬟听到动静,兴奋地匆匆跑进来,冬雪满脸喜色,声音都拔高了八度:“王妃醒了!王妃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