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月嫔只觉得这一枚药丸刚一咽下,原本疼痛难忍的肚子立刻就不痛了,那种酸胀感也渐渐消失。
月嫔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她觉得韩圣手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她和腹中皇子的救命恩人。
于是,她大方地赏赐了韩圣手不少金银器物。
韩圣手连忙跪地谢恩,双手接过赏赐,恭敬地说道:“多谢娘娘厚爱,能为娘娘和小皇子效力,是微臣的荣幸。”
韩圣手离开明月宫后,在宫人的引领下走出宫门,上了自家那辆装饰简朴却不失精致的马车。
刚一上车,身边的药童便立刻递上一杯早已准备好的药茶,又贴心地开始给他捶背捏腿,药童一边捶着,一边小声说道:“师傅,今日那位……”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圣手打断了。
韩圣手闭着眼睛,神色冷峻,语气严肃地说道:“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祸从口出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药童被吓得一哆嗦,立刻噤声,低下头说道:“是,师傅,徒儿知错了。”
韩圣手住在城西的一个三进宅院里,从那高大的门匾和精致的门环便能看出,这是个富贵人家。
他以前是名游医,只是被明立新带进宫中,这才在京城住了下来。
光是月嫔这段时间给他的赏赐,便能买下好几座这样三进的宅院。
韩圣手一进府,便立刻让人把大门给关上,急切地说道:“快,把东西抬进我的屋里去。”
“是,师傅。”几个仆从齐声应道,随后便抬着那些赏赐的金银器物匆匆往屋里走去。
韩圣手养了好几个药童,名义上说是药童,跟着他学习医术,其实平日里大多都是做些仆从的活儿。
刚刚在马车上伺候的药童跟了他很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他默默跟在韩圣手身后,心中暗自想着,师傅要是心情好,说不定还能赏赐他一两件儿好东西,那可就赚大了。
韩圣手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房门在他身后悄然合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他的目光急切地落在那堆赏赐的金银器物上,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缓缓伸出手,将那些金银一一摸过,感受着冰冷又光滑的触感,确认这些财富的真实性。
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宝贝收藏进一个特制的柜子里,转动锁芯,“咔哒”一声,上好锁。
他缓缓坐到椅子上,原本应该因财富而喜悦的脸上,却不见多少笑容,眼神空洞而迷茫,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脑海里,月嫔服药时的画面如走马灯般不断浮现,让他心中隐隐泛起不安的涟漪。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药童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
药童轻声说道:“师傅,您洗把脸,歇息一下吧。”
韩圣手像是从梦中惊醒,随意摆了摆手,示意药童放下水后赶紧出去。
药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抿了抿唇,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顺带将房门带上。
待药童离开后,韩圣手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
突然,他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猛地停下脚步,快步走到书桌前,手指熟练地在桌沿摸索着,打开了一个隐蔽的暗格。
他从里面捧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与给月嫔的药丸相似的丹药。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拿起一枚药丸,对着光线仔细端详着,嘴里喃喃自语:“这药虽然能暂时稳住胎像,可长久下去,怕是会有大问题。月嫔若是知道了真相,我……”想到这里,他的额头瞬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后背也被汗水湿透,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韩圣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丝毫没有察觉到窗外有个小小的身影正静静地站着,将他的每一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药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满是震惊与恐惧,他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悄悄地转身,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屋顶上还有一个乌漆嘛黑的人。
……
宣王府的书房内。
暗八的声音传出来:“王爷,属下查清那人的身份了。这人以前是个江湖郎中,专研妇科,倒是让她治好了几个世家夫人,所以这‘圣手’的名号就传了出来。”
萧燕雀坐在书桌后,轻轻嗯了一声,问道:“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暗八微微抬头:“属下查到,这所谓的韩圣手其实徒有虚名。而且他和月嫔之间必定有什么秘密,他那药丸神神秘秘的,十分可疑。”
萧燕雀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药丸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这韩圣手的人跟他不是一条心。王爷,要不要属下把那药童抓回来?”
萧燕雀听完暗八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王爷,那药童……”暗八再次出声请示,打断了萧燕雀的思绪。
宣王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先别抓药童,派人暗中盯着他,看他接下来有什么举动。”
“是,王爷。”暗八领命后,迅速退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在韩圣手的房间里,韩圣手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他越想越害怕,决定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逃命总比被发现好。
他开始收拾行李,将一些贵重物品和重要的医书装进一个包裹里。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他心中一惊,以为是月嫔派人来抓他了,连忙躲到门后,大气都不敢出。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却是药童。
药童满脸焦急,四处张望着,嘴里喊道:“师傅,您在哪儿?”
韩圣手从门后走了出来,看到是药童,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警惕地问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