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被哥哥那个眼神吓到了,她瑟缩了一下肩膀,从小到大,哥哥虽然有时候严厉可是从来都没有用那样子的眼神看过自己。
埃利森看向San的眼神里带着决绝的失望和含糊不清的情绪缠绕在一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自从商会开始,哥哥整个人都不对劲儿,是谁刺激了他啊,她不过只是做了一个恶作剧罢了怎么引起哥哥这么大的反应啊!
陆是很帅,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满腔的喜爱,就是一个吻而已,至于引来他这么大的反应么!
埃利森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他垂在身侧的手有一次攥握成拳头,他看着妹妹的眼睛已经红了:“你真的是当着陆时谦女伴的面儿吻了陆时谦?”
他从内心深处多么希望San是在吓唬自己,可是San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哥哥失控的脸不由得点了点头。
为了达到目的,她好像还顺带着踹了陆时谦的小腿好几脚……甚至还将红酒泼到了陆的那个女伴的身上,毁掉了那件礼服。
埃利森彻底被这变故气笑了,他舌尖盯着口腔,怒意简直要爆发出来。
怪不得,怪不得夏菡刚才失魂落魄地跟着陆时谦,就连头都不愿意抬起来。
做最坏的打算,就算夏菡已经对这个丈夫完全失去了该有的依赖,但看到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和别的年轻姑娘接吻……
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是剧烈的打击啊!
San这回学聪明了彻底不吭声了,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香槟,里面的冰块也一并进了自己的嘴,“咔嚓”一声,冰块应声而碎裂。
San不是个存着坏心眼的人,只不过家庭的原因她活得太过恣意,不懂得如何克制、如何收敛,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说到底,自己也是有过错的……
埃利森侧过头死死闭上眼睛,突然间他也不想在这商会上呆着了,这里让他出不上气来。
他不顾旁边有人招呼他品酒的声音,像是听不见所有的声音一样走了出去。
San抿着唇,是真的手足无措地看着哥哥离去,自己这一次好像是真的闯祸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夏菡已经换下了那身华丽的礼服,她一身T恤牛仔裤,乖乖地坐在后座上看外面的夜色,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岁月还真是不败美人,夏菡也有时熬夜工作也不顾保养,可她身上那股子恬静的味道从来就没有变过,脸上也从未有过细纹,一张脸只是日渐可爱清丽。
不知道夏菡看到了什么,她抿着唇笑了一下,杏眼像是住了星星一般闪烁,像是忘记了在商会上的不愉快一般。
助理从后视镜上看到了夏菡的表情,也顺着夏菡的目光往外面看看,只有一座辉煌的喷泉在默默地喷涌着泉水,是最普通不过的奥地利建筑罢了。
助理回头问夏菡:“夫人,您在看什么?“
一个喷泉而已,在奥地利这样的国家有很多,怎么夫人看到那个喷泉就笑得那么开心呢?
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遭遇的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一样,助理的心不禁咯噔一下,没有一个女人会这么快忘记伤痛,除非她已经不在乎那个男人了。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也的确是陆总做得不对,怎么还能这样子把夫人仓促地送回来呢!
夏菡一点儿也没有看出助理心里的小九九,她扬了扬下巴,伸手指了一下那座喷泉,正好车子已经离那座喷泉远了,她收回目光道:“那座喷泉,是这座小镇上的人一起建的,不归属任何部门。“
夏菡放下车窗,任由夜风慢慢钻进车子里面,她坐直了身子,一只手去抓那风,可是风从指尖溜走了,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继续说下去:“这喷泉底有很多硬币,每当有恋人想要求个长长久久,就会到这里来扔一个硬币,可是硬币多了起来,竟然堵上了喷泉眼,后来强制不允许扔硬币,结果引来了许多恋人的反对,才保留了这样的习俗,几百年没有变过。“
听上去是个俗气的故事,助理还是看着夫人,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夏菡回头,自后视镜中和助理的视线撞在一起,她牵动着唇角:“是挺俗气的习俗了,甚至很多地方都有这样子的许愿池,可是他们依旧坚持着只允许恋人扔硬币,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吧?“
不随波逐流,只做自己一开始做的事情,现在有多少人能够坚持这个呢?
夏菡转过头去了,人看上去放松了许多,可是内心呢?
助理默不作声的坐了回去,在最初的时候,陆总和夫人应该也是真情实意的,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变得坚持不了之前的那一份情谊了,冷漠、疏离以及背道而驰。
可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怨不得旁人。
夏菡额前的碎发被风吹散,她眯起眼睛,再也没有想其他的事情。
回到酒店目送陆时谦的助理离开后,夏菡略微疲惫的状态才真正展现出来,她边走便*着自己的肩膀往大厅走去,目光最终停在了一个金发凌乱的男人身上。
厅里很亮,他棕色的西装随意地扔在皮沙发上,看上去肆意却带着一种颓废的美感,和刚才在商会上的他好像是两个人一样,准确的说,这是夏菡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这种感觉。
他好像已经等自己很久了,可是自己好像要比他走的早啊!
埃利森人扶着沙发把手,头像一个拨浪鼓一样左右的颠倒着,英挺的鼻梁也承担不住眼镜了,金丝眼镜悬挂在鼻头上,夏菡觉得埃利森现在像个老奶奶。
夏菡扑哧一声慢慢笑了,她放下手悄悄走到男人身边,打趣:“嘿,贵公子!“
闻声埃利森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皮叠出了许多层,看得出他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