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想了想道:“大概一个星期了。”
自从上一次陆总犯病后,他身边就不能少人照顾,一旦回到老宅一定会被老爷子发觉的。
“你安排一下,推掉今天下午的行程,我回去一趟。”
他之前知道夏菡回去陪爷爷了,心里也便放心很多,但自己也总不能把全部该他承担的孝心压在夏菡的肩膀上。
该回去还是要回去看看的。
助理心里还是担心,想要阻止:“陆总,实在不行我跟着您吧。”
以往陆时谦回老宅都是自己开车,但他现在的状况还能随心所欲地开车么!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好!
陆时谦摇摇头:“不用,你把今天下午的分量提前给我,我带在身上,应该没什么事儿。”
他执意如此,助理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下去准备药了。
陆家老宅里,阳光暖暖地散下来,照在庭院里。
夏菡正站在花园里一边给爷爷削苹果一边看陆老爷子写书法,爷爷本不愿意夏菡动手,奈何夏菡喜欢,老爷子便由着她去了。
老爷子的手腕力气十足,握起笔来很是有力,下笔如有神。
夏菡也是很喜欢这些传统的东西,但夏菡手腕上没有什么力气,再加上她害怕自己用力错误导致犯病,到时候就难收场了,所以夏菡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看陆老爷子写。
一幅“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好字就这样跃然纸上,夏菡歪着头看着也心生喜爱,脸上的挂着欣喜的笑容,称赞爷爷道:“爷爷的书法越来越厉害了!”
陆老爷子写毕,哈哈一笑,指着夏菡道:“就是写的不行,你这小丫头也不会直说,我看啊,你是被商场上那些风气给影响了,别真成了小马屁精呢!”
夏菡将爷爷写完的字拿到一边晒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胡说,边往陆老爷子嘴边递一小块苹果一边故意嘟囔着道:“爷爷真是好难伺候呢,说真话也变成了马屁精啊!”
陆老爷子又是爽朗一笑,叼着苹果俯下身子去继续写字。
外头传进来一阵车子驶过来的声音,正在侍弄着草坪的几个佣人赶紧往大门那边去迎接了。
夏菡一回头便看见几个佣人已经将主门开了,几个人齐齐地站在大门口鞠躬,就冲着这个架势,夏菡也差不多猜到了来人是谁。
除了那个人,谁能够有这么大的排场啊!
车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背影首先进了夏菡的视线,她的心咯噔一下,赶忙收回视线看爷爷,但是心就是静不下来,活像一只兔子被揣在胸口。
这个时候,陆时谦怎么会回来了呢?
这可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因为按照苏云雅以往的手段,怎么着也得缠着他好一段日子吧?
胡思乱想间,管家一脸笑容地走过来,走近陆老爷子道:“老爷子,您看看谁回来了?!”
管家心里很清楚,陆老爷子其实是很疼爱这个孙子的,陆时谦是整个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之外,还是陆老爷子唯一的孙子。
他只是怕自己的孙子走了歪路,所以才故作严厉。
老人家心里当然是盼望合家团圆的,如果少爷能安安心心地和少夫人过日子,陆老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陆老爷子微微抬起了头笔尖蘸墨汁,在余光里瞥见了陆时谦衣服一角,心里不是不怨这个孙子的,但是陆老爷子的唇角的确微微上扬了一些。
还知道主动回来就不错,能回来就证明心收了大半,他也能原谅那一日陆时谦不回来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得在这两人之间推一把,否则这两人还真就像级了木头,连话也不会主动搭几句。
管家笑着将陆时谦拿来的礼品搁到了陆老爷子手边:“老爷,这可是今年新来的茶呢!”
陆老爷子最爱好茶,这茶看上去实在是茶里头的精品,少爷肯定是一直订着才能买回来的。
不得不说,少爷就算是贪玩了一些,但对于陆老爷子从来都是记在心里惦记喜好的。
这已经是多少年轻人都扔下来的孝道了。
站在一旁的夏菡这次倒是不敢看陆时谦了,她自陆时谦走过来以后就一直低着头站在陆老爷子身后,想要躲着陆时谦的念头任谁也能看出来。
突然起来一阵凉风,吹动了摆在旁边陆老爷子刚刚写好的字。
夏菡见了,怕字被风卷跑,也怕晕开墨迹,就稍微侧着身子收拾旁边桌子上的字。
不怎么正面对着陆时谦,夏菡倒是自然了许多,她真是很认真地在查看陆老爷子的字,恨不得整个人都栽进那字里头去了。
“少拿这个搪塞我!有没有把老婆扔在家里连看也不看一眼的?”陆老爷子终于愿意直起身子看孙子了。
陆老爷子眸子带着矍铄,显然是心情不错,只是嘴上不肯轻易饶过陆时谦罢了。
一听这话,在场的众人都面露喜色,只要是陆老爷子把不满宣泄到了明处,那就证明陆老爷子内心里是不生气的了。
陆时谦很会看眼色,他淡笑着抿唇,陪笑:“是没有,这不赶紧回来赔礼来了?”
话落,陆时谦的视线落在了一旁默默无言的夏菡身上,她只简单穿着一身休闲装,却显出娇小的身材和不错的比例。
这几日,他因自己身体的原因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看夏菡,不过还好,她没有因为回国来的诸多事宜而有不适。
她很好,好得让他欣慰。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但陆时谦心里已经像是过了许久。
他知道自己始终是对不住夏菡的,他会在不多数的时间里全部赔给她。
“您老是说迷途知返者无罪,是不是也该接纳我这孙子啊?”他又往陆老爷子和夏菡那边走得近了一些。
夏菡听着他磁性的声音,这几天来积压的那些不爽快竟慢慢都消失掉了,胸口处只是弥漫着淡淡的甜蜜。
他还是有着自己那一套邪邪的道理,让人觉得不接着跟他说话好像是不大度对待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