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听是姓秦的人就这么失神呢?
估摸着也就是夏菡的朋友帮着下葬罢了,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多问一句啊。
云可儿回过神来,表情有些木讷。
“没什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云可儿心里还是拧着,想着回去还是要问问秦楚轩这事情是不是和他有关。
旁边的陆老爷子没有多想别的,他只想着把夏菡接回去,这一片地方再怎么好,也终究不是夏菡的家,她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是太过孤单了。
“那我若是迁了走,需要什么手续?”
陆老爷子直接问道。
这个问题倒真的是让公墓负责人惊讶了一下,这一片的墓地都是很贵的,一般买下来的都是很少见到的,如今居然有人想要将人搬出来,这倒是难得的事情。
不过看起来这是一家子,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如实告知。
“这个需要您提供和死者直接关系的证明,整体下来也不算很麻烦,只不过我们会通知办理下葬的人联系退费事宜。”
听下来也不是很难,何况陆老爷子的确有权利去迁走夏菡的骨灰盒。
“去办。”陆老爷子扬了扬手,给了助理一个信号,他又转过头盯着夏菡的碑失神了。
“是。”助理赶紧退下去和公墓负责人到一旁去商量相关事宜。
陆老爷子的意思是要尽快按照算出来的吉利日子把夏菡接回来,他不愿意让夏菡继续在这里风吹日晒。
陆老爷子他们没有在墓地待很久,陆老爷子起初不愿意离开,还是云可儿说了很多好话才把陆老爷子劝说成功,只是将事情交给了助理之后他们便下了半山腰处。
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直处于寂静的状态,只有车子和外头景物过去的声音响着。
路上云可儿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她心里总是觉得这里头好像和秦楚轩有着一些关系,可是具体有没有,她也没有办法确定。
坐着坐着云可儿突然出声:“爷爷,我想回去一趟。”
她得去求证一下,如果秦楚轩确实是在夏菡出事后就知道了这件事,她想要问问他为什么不和自己说。
难不成只是因为她名义上也是陆家人的原因么?
而陆老爷子则没有往那边去想,他只是回过头打量了两下云可儿,她的眼睛下面有着很大两片乌青。
是暂时消不下去的黑眼圈。
以前云可儿十分注意保养,是断断不会允许自己有皮肤上的问题的。
这段时间的确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有时候都忘记了这也是个丫头,云可儿也没有经历过过多的事情。
想必这几天也是把这丫头给吓得不行。
陆老爷子有了心理阴影,见不得周围人再出问题了。
他身边就只有这几个孩子了,他们一定得健健康康的!
于是便摸了摸云可儿的头发,怜爱地说道:“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云可儿握了握爷爷的手道:“爷爷,表嫂已经去了,您就别太伤心了,要走下去的人总还是要走下去……”
陆老爷子怎么不知道云可儿这是在告诫他要走出来,可是短时间内怎么能够办得到啊!
陆老爷子心里很难过,但面子上还是很勉强地眨眨眼睛,让司机从老宅拨出来一辆车送云可儿回去。
云可儿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家,而陆老爷子回到了老宅,一回去就让下头的人把之前买下的后山地图给拿了出来。
“老爷子,您先休息休息吧!”管家看着陆老爷子,实在担心。
陆老爷子和这些年轻人不同,他已经是老人了,精力各方面都抵不上他们。
如果陆老爷子再熬倒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老爷子摆摆手,和管家说话时卸下了很多架子来,这一刻疲惫不堪的语气才是陆老爷子真实的状态:“不能休息,先把夏丫头的地儿辟出来再说吧。”
说完,陆老爷子就缓慢地往楼上书房走去,他的背影看起来无比苍老、憔悴,再也不是那个步履生风的老小孩了。
书房里一直煮着夏菡最喜欢的茶叶,仿佛这样子煮着茶,夏菡就还在这里从未离去似的。
桌子上铺着一张很大的地图,上头有着3D般的真实景象。
本来那一片地方是他买下来给自己做陵园的,谁曾想白发人送黑发人,竟是夏菡第一个住进去了!
光是想想就让人无端地想要落泪,那股子茶香平缓了陆老爷子的情绪,渐渐地他开始着手研究。
陆老爷子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后山地图,站在书房里很久,腿都麻了都没有坐下。
他捏着风水大师在不久前算出来的地方和后山的每一个角落做着对比,生怕有一点儿不对。
直到管家进来送水才劝说陆老爷子坐下来休息。
陆老爷子坐下来眼睛和手指也没有闲着,他伸出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范围,指的是那一片里最好的地方。
“把后山的这一块地儿辟出来吧,专门修一块墓出来,只先在家里摆十来天灵位祭祀,这段时间里在墓前修灵堂,以后就不设在家里了。”
他很想将夏菡的灵位设在家里,那个卧房自从他知道夏菡没了之后就一直封锁着,他没叫人动过那里面,可是他又想想设回来也不行。
这么做是为了瞒住陆时谦,看上去再有个把月陆时谦就能出院了,到时候他若是看见了可不是要再受一回刺激,万一再没一个,可让他这个老头子怎么活啊!
只能委屈夏菡,先将灵位设在家里几天,等供奉的差不多了就迁出去,也不算委屈了这孩子。
管家看了看陆老爷子也点点头,陆老的考虑完全是有道理的,但是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陆时谦总是会发现的!
少爷不是个傻子,他只是暂时性地认为夏菡辛苦过甚,需要充足的休息,过后他一定会察觉的。
一个人从生活中消失了,这怎么是能够瞒得住的呢!
何况少爷心里因为对着少夫人心中有愧疚,这道坎儿或许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