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赶紧踩下刹车介绍,说是司机,口吻却更像是一个导游,“这里是自由主义者的天堂,他们尽情地在这里寻找心灵的归宿。”
陆时谦眯起眼睛,难得的很有耐心,认真的听了司机的话,手指触碰了一下骨灰盒:“是吗?能找得到吗?”
他想找到的心灵归宿早就没了。
“只要有信仰,就可以。”
“呵。”陆时谦完全不信。
“陆总,要不要在这里待一会儿?”司机试探性问道。
陆时谦很果断:“不了,走。”
就在车窗升起来的瞬间,夏菡捕捉到了陆时谦的侧脸。
“时谦?!”夏菡惊讶地跑过去,可是车子很快开走了,她没有办法辨别是不是他。
这时,秦楚轩端着两杯甜汤回来了,他没在椅子周围看见夏菡,就把甜汤先放下了,左右看了看朝着夏菡跑去。
“怎么乱跑呢?万一出问题可怎么办?”秦楚轩拍了一下夏菡的肩膀,可是秦楚轩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夏菡的迟钝。
夏菡慢慢地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出来,她的眼神湿润,看向秦楚轩的时候带着一种散不开的雾气,像是泪意可又不像。
夏菡眨巴两下眼睛,笑得很苦涩,她跟着秦楚轩往回走,一边像是在嘲笑自己说道:“楚轩,你说我是不是魔怔了,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很像时谦的人。”
如果不是自己的的确确曾经接收到了助理发来的陆时谦抢救无效的消息,又在程宇口中得知陆氏换了掌权人,她真的会以为陆时谦还在的!
那张脸太像了,像极了每当午夜梦回时让她无比心痛的一张脸。
所以夏菡才回站在那里久久地回不了神。
不过夏菡很快就将这件事情释怀了,这世界的人那么多,长得侧脸有相像也不奇怪,她说完这件事情之后就扯别的话题了。
听到夏菡这么说,秦楚轩也是一愣,他知道陆时谦的死亡完全就是他们理解错误,陆时谦的确还在人世。
他的脚步放得慢了一些,落后夏菡一个身位,夏菡察觉到了回身来看他:“怎么了?”
秦楚轩站在原地问:“在哪里?”
夏菡没听懂秦楚轩说什么,她疑惑地歪了歪头才反应过来秦楚轩还沉浸在她说的酷似陆时谦人的那件事情上。
夏菡笑了,过去拉秦楚轩往前走:“人家坐在车上,随便一个侧脸而已,我可能是最最近的药吃多了,头脑不清晰吧……”
两人重新坐到了长椅上,秦楚轩尽量收敛着自己的所想,他将甜汤递给了夏菡,笑得有些僵硬:“给,喝甜汤。”
夏菡倒是没有注意到,她接了过来便喝了一口,结果这甜汤完全就是按照国外的口味来做的,甜得发腻,夏菡只是喝了一口便只是拿在手里不喝了。
她专心欣赏起成群结队飞翔在这一片广场上的鸽子,洁白的鸽子一起一落,十分好看,渐渐地夏菡就忘了很多事情,只剩下了眼前的安宁。
过了一会儿,秦楚轩再一次出声:“夏菡。”
夏菡应了一声:“嗯?”
但眼睛还是在看广场,她看见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儿将鸽子掉落下来的羽毛很小心地捡起来,守在怀里。
众人不在意踩下去的羽毛,可是小女孩儿却将它们都收罗起来。
这是多美好的一幕啊,要是画面可以在这一刻定格就好了。
夏菡心里想的是这个。
秦楚轩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场景,他满脑子里都是夏菡刚才说的事情,他怕真的是陆时谦顺着线索查到了夏菡。
他害怕陆时谦将夏菡接回去继续折磨她,更多的是他不想失去夏菡在自己身边。
是的,他有私心,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私心所以藏着不让夏菡知道陆时谦依旧还在人世的消息。
可是他没有想到夏菡会看到,秦楚轩想,他是否要试探一次夏菡呢?
如此想着,他已经出声问了出来:“如果,陆时谦真的还活着,你会怎么办?”
闻言,夏菡回过头来,很无奈地笑了一声:“会有这种可能吗?”
她不是个喜欢幻想的人,她已经把刚才的那一眼看成了昙花一现了,怎么倒是引起了秦楚轩的想象呢?
“只是假设。”
秦楚轩看起来很认真。
夏菡只好也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珍惜现在的一切,不想放弃。我感激程宇把我从鬼门关里救出来,也感激你带着我到处求医,也不想浪费现在的生命了。可我知道,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选择那一条路。”
她决绝的态度让秦楚轩失神,她不会后悔曾经为了陆时谦而求死……
这个认知让秦楚轩有些害怕,到现在她还只是对着自己是感激的态度……
不过秦楚轩慢慢接受了,他低下头去思考着。
“说了我这么多,那你呢?你珍惜你现在有的一切吗?”夏菡反问。
秦楚轩装傻充愣:“什么意思?”
“楚轩,你很清楚我说的是谁,你这样子扔下可儿陪我,是不是过分了?”
秦楚轩很坦然:“我们分手了。”
云可儿还年轻,他如今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的心态早就有所不同,他不忍心继续耽误云可儿了。
而选择在今日告诉夏菡这件事情,也是希望她可以慢慢的接受这个事实。
否则夏菡总是会以云可儿为由,同他有所避讳。
“什么?”夏菡震惊,手情不自禁地掐了一下纸杯,有一些甜汤直接被挤了出来,可是夏菡完全没有注意到。
秦楚轩倒是看见了,他很淡定地抽出来一张面巾纸,慢条斯理地将夏菡撒出来的甜汤给擦掉了,还顾及着夏菡的想法将纸巾只是塞到了她手里,做完这一切了,秦楚轩才抬起头道:“不关你的事,或许我没有办法磨合这段感情吧,你就好好治病,不用在意我,这段时间也算是我自己的疗伤过程,不行吗?”
他说得风轻云淡,好像完全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