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谦见状,揉了揉眉心,“吃吧。”
说罢,将餐巾纸拆开,放在身前,准备开始用餐。
苏云雅嘟着嘴巴,有些不满,她知道,陆时谦这是又开始回避话题了。
一顿饭下来,陆时谦始终觉得胸中有一口气没能舒出去,开车将苏云雅送回别墅之后,便借口说公司有人来了消息,有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
没等苏云雅做出什么反应,便开着车直接离开了。
苏云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甘的咬着下唇。
但是想到他方才出门时,并没有进书房,身上也没有带什么文件,便又勾起唇角,转身进了家门。
次日。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伴随着明媚的阳光,和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夏菡由衷的发出一声感叹。
同江妤嫣说完之后,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小心手腕!”
江妤嫣见她动作幅度那么大,连声提醒道。
夏菡轻笑,将两只胳膊放下来,“妤嫣,你真像一个老嬷嬷!”
“你这张小嘴,我这还不是关心你!”江妤嫣听出她是在说自己唠叨,便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娇嗔道。
“都这么久了,我手腕早就好了,你看,都结痂了。”夏菡说着,便要将上面的绷带拆开。
江妤嫣连忙弯腰制止她的动作,“小祖宗,你可消停点,我知道你想出院了。”
“我早上看过了,这纱布完全就是小题大做。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点小伤,已经完全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了。”夏菡今日兴致格外高涨,兴奋的说道。
江妤嫣连连点头,自然不愿出口扰了她如此好的心情。
二人正说着话,秦楚轩突然进来。
一进门看到两个人对话停止,便笑着问道:“怎么,我来早了,打扰到姐妹两个说悄悄话了?”
“没有没有,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夏菡笑着摇头,问道。
秦楚轩神秘一笑,“你猜猜。”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我们夏菡今天心情好,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江妤嫣伸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催促道。
“那我就让你心情更好一点,我来这么早,是来和你商量出院时间的。”
秦楚轩的话音一落,夏菡就不可置信的反问道:“真的吗?”
开心的模样,感染着整个病房。
“她可以出院了吗?”
江妤嫣连忙问道,若是说夏菡自己想要出院,江妤嫣虽然可以在嘴上附和她,但心里还是不太放心的,但若是由秦楚轩这个医生来说可以出院了,那她就安心了。
“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能沾水,平时注意一下就好了,不影响其他日常活动。”秦楚轩转向江妤嫣,肯定的向她点点头。
“秦医生说的是!”夏菡听到之后心情极佳,朝着江妤嫣挑了挑眉。
“还有就是,我已经把我的时间调好了,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出发,我就陪你一起去。”
秦楚轩将他认为的第二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也告诉夏菡,这话一出,却没有得到夏菡太大的反应。
过了半晌,夏菡才痴痴的问道:“什么意思?你说这话的意思是说,你要陪我一起去维罗纳?”
秦楚轩点点头,他为了陪夏菡,这几天都快要跟整个医院的人打过交道了,只是为了调出一段集中的时间来陪夏菡,而看到她微愣的表情之后,才开始反省自己的这个行为,对于夏菡来说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在夏菡准备出院去维罗纳的时候,苏云雅也接到了消息。
“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这么快就又生龙活虎了!”苏云雅看着手机中的信息,愤恨的咬着牙,这一次,她势必要将夏菡彻底解决!
暗中查探许久,苏云雅终于找到了好时机。
每日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夏菡是孤身一人在病房的。
而且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开始感到疲乏,注意力也没有那么集中。
苏云雅花了点手段和钱,进了医院之后,轻车熟路的摸到一个休息室,里面有准备好的护士服。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苏云雅双眼澄明,喃喃道,又环视一周,走到里侧去。
苏云雅将护士帽,一次性外科口罩戴好,只露出一双未加任何修饰的眼睛,又将自己的裙摆塞到打底裤中,改动了自己的腰线。
走路姿势稍加收敛,站在镜子面前确认一番,这即便是陆时谦看到,也认不出来。
护士服的口袋很大,苏云雅伸手在里面掏了掏,将一个光滑的小瓶子攥紧。
又端着盘子,里面盛着一些消毒液和棉签。
一路径直走向夏菡所在的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苏云雅深吸一口气,明日夏菡就要出院,这是她最后的绝佳机会。
伸手,推开门,目不斜视的走到夏菡的床头处。
眼角的余光扫到,夏菡这会儿正在午睡。
苏云雅动作落落大方,就好似真的是一名普通护士。
拉开抽屉,第一层里,是夏菡所有的药。
苏云雅拿起其中一瓶,看着药物名称,以及底下的功能主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渐冻症,没想到夏菡竟然还生了这样的病,怪不得总能在她脸上看到心如死灰的表情。
苏云雅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个病是非常痛苦的,如此一想,她便觉得自己的这些行为完全就是在帮夏菡脱离苦海。
口罩下的嘴角微微牵起,将这瓶药放下之后,又拿起了另一个瓶子,将里面的药直接倒到自己的掌心中,然后将口袋里的药灌入空瓶中,拧紧,放好,恢复原样。
再不动声色地将掌心中的药塞到自己的口袋里,端着金属盘子,坦然地走出病房。
苏云雅回到之前的休息室,将口袋里的药掏出来扔掉,再将护士服和护士帽放回原处,在出门的时候,掏出眼线笔,将眼角画的长而深遂,又用张扬的梅子红唇膏,将唇瓣涂得殷红饱满,与方才判若两人。
最后扭着极其浮夸的步子,扬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