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陆时谦真的到了。
“你怎么还真的来了啊!不是早就给了你信号了吗?”
陆时谦没有理约翰直接问:“人在哪里?”
“在楼下的花园里,我提醒你,这可是你最后一个抽身的机会!我可以帮你调动很多官方的关系……”
“喂!你还真的去啊!”
看着陆时谦转身的背影,约翰就知道这事情没完。
沈怡闭着眼睛,阳光满满撒在她身上,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放松过。
即使是自己身上有着斑驳的伤痕,即使自己在这件事情之后可能再也和这些人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沈怡也是舒心的。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嘴边有着一抹淡淡的的微笑:“你来了。”
站在旁边的护士虽然听不懂中文,可是大概也能猜出来什么。
她往旁边一看,有一位俊朗东方面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他的眼神很幽深,盯着坐在轮椅里的人看。
护士便知道沈怡这句话是对着那位先生说的。
沈怡睁开眼睛,眼神善意,用英文道:“护士小姐,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很多事情应该在今天说清楚,就算是这个时机看起来不是很对,沈怡也想要说清楚。
护士抿了抿嘴巴,她怎么就觉得沈怡看上去是很放松,但隐隐就是哪里不太对劲呢?
她怀着满腹疑惑,可是还是点点头,退开了:“好的。”
护士还是没有忘记约翰给的任务,她只是打算离他们远一点,但依旧要保持着对于沈怡的照顾范围。
当护士和陆时谦擦肩而过的时候,护士稍微对着陆时谦弯了一下腰,她看得出来那位女士很在意这位男士。
护士也是被沈怡的某些行为打动,她觉得沈怡是真的可怜,于是便用一种请求的语气说道:“先生,病人需要安静,请不要让她情绪有所激动,谢谢你。”
她说的没错,沈怡抛开别的不说,脑震荡可是真真切切存在于沈怡脑子里的。
陆时谦莫名其妙地就点了一下头。
他不会刺激沈怡,希望她自己也不要!
两人之间安静的就只剩下了风在窸窸窣窣地吹动着树叶,沈怡以为陆时谦一来就会剑拔弩张地质问她为什么毁了这一切。
毕竟沈怡知道陆时谦可是个足够精明的人物,他和约翰不一样,约翰是懒得想,而陆时谦是想的太多太快。
他反而没有如沈怡所料想的那样子问起那些话,陆时谦的声音被风给吹散了,听起来没有以前那么冰冷。
“伤怎么样?”
陆时谦实力很好,离得不算近他也能看得见她身上缠绕着的纱布和没有办法遮挡住的大大小小的伤口。
爆炸是真的,她不能够幸免遇难。
沈怡笑着一手将轮椅转了一个弯,她侧对着陆时谦,余光里能够看见陆时谦整个人。
他只身一人站在她对面。
很奇怪,沈怡现在只能看见陆时谦了,但是她却失去了那种对于他强烈的悸动。
沈怡感到不快乐,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呵,我以为你看见我的第一时间是呵斥我为什么毁掉了你和夏菡的婚礼。”
是她算好了一切,在他们要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打断了,在本应该和和美美的日子里献上了血腥的一份大礼。
以后夏菡想起来这个婚礼的时候,这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因为她,夏菡完美的婚礼被破坏了呢!
陆时谦不怎么在意,正如在教堂里他对夏菡说的那样,只要夏菡在他身边他就觉得满足,何况只是被打断,还带上的戒指已经带上了,该完成的所有仪式都完成了。
这个婚礼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完整无缺的。
“事实上只是一个插曲。”陆时谦很不在意这些小问题,他耸肩一过。
沈怡却对陆时谦这个动作和反应十分不满,她做了这么多,准备了这么多,失去了这么多,最后落了一个无理取闹没人在乎的下场?
沈怡的眼眶被风吹的有些发涩,她放置在把手上的手也紧紧握住把手。
“是吗?我差点把自己都炸死了,就只换来一个插曲?”
那她做这些干什么?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离得远远的!
陆时谦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在和一开始确定这件事情就是沈怡做的那个时候那么地激动了。
“沈怡,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冷静地询问着沈怡。
走到今天的这个局面,陆时谦想问的就只有这一句话了。
沈怡到底想要什么?
是地位,还是物质基础,还是别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相信以沈怡的本事,要地位没有一家公司不愿意接受沈怡给出合理的薪酬,要物质基础,沈怡在约翰处得到的一切都足以满足。
她没有必要这样子,其他虚无缥缈的东西,陆时谦希望是他来打破这些幻想。
果然,沈怡依旧保持着侧对着陆时谦的姿势,她大吼道:“我要你!”
从一开始的心无旁骛,到后来的沉醉其中,沈怡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自己只能是眼看着自己越陷越深,她闹了半天,就是为了陆时谦能够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罢了!
现在看来,她已经做到了啊!
陆时谦现在可是扔下了夏菡自己一个人和她说着话!
陆时谦静静看着沈怡,诉说着一个事实:“可你看见了,我的手指上套着夏菡戴上来的戒指。”
就是因为看见了这一枚戒指,所以沈怡始终不曾正面看他,始终是一个侧身。
“一个戒指而已!”
“是吗?那我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戒指和人在某个层面上来说都是物质,都不是不可替代的,你可以换一个戒指,就可以换一个人,这个道理很浅显,沈怡没有道理不懂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沈怡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皱巴巴的死循环,她认为自己没有得到陆时谦这个“物质”就是输了。
“或许……沈怡,在你心中我更像是你要达到的一个目标而已。”陆时谦站在那里,整个人更现实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平静地叙述这件事情,仿佛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