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很快到了,助理准备搀扶一下陆时谦,可男人拒绝了。
他忍了忍,强迫着自己抬头阔步走出去。
就在踏上地板的那一刹那,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在倒地之后,他艰难的从唇中挤出几个字,“不要惊动别人。”
说罢,便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歪着头闭上了眼睛。
助理的瞳孔瞬间放大,他怀里要陆时谦签署的文件散了一地。
他跪在地上,伸手去触碰陆时谦的鼻息,还好!
但是当陆时谦一张没有血色的侧脸呈现在助理面前的时候,助理属实是吓了一跳的,他赶忙拿出手机去安排私人医院急救,但手指都是颤抖的,差一点儿连号码都拨不出去。
“喂,魏院长么?麻烦您派专车来一趟陆氏……”助理的声线带着抖。
从前不管陆氏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助理都不曾慌乱过一下子,但是这一次,助理是真的怕陆氏的顶梁柱倒了!
很快,曙光的急救医生到达总裁办,医生只是扫了一眼陆时谦,便赶紧往陆时谦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紧急地喊:“得马上住院!快!”
翻过陆时谦身子的时候,他一向带着红润的嘴唇已经开始出现紫绀的症状!
陆时谦由专用电梯直接运送至地下车库,为了保护陆氏的声誉,甚至连救护车都没有停在陆氏停车库里,在出了陆氏范围内又进行了一次转移。
不过还好,陆时谦总算是有一些意识了,懂得在医生急救的时候死死拧着眉毛,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怎么好看。
医院里急救室外,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助理整个的鼻腔,但他一点儿都不在意,一颗心都在里面的陆总身上,悬在胸腔上不上不下。
终于,头顶的那一抹鲜艳的红色“急救”标灭掉了,门开了,曙光医院魏院长亲自出来,摘下了口罩,助理赶紧迎上去。
“院长,怎么样?”助理很焦急,额头上全是汗。
魏院长也是出了一口长气,他拍了拍助理的肩膀,但是语气并不是很好:“现在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但是,我并不能保证他之后的身体状况。”
他也算得上是和陆时谦有些交情,所以很多时候还是想说实话的,没必要去隐瞒什么。
助理顿时觉得眼前一黑,难不成陆总的身子已经差到没有办法确保健康了吗?!
怎么会这样!陆总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难道是因为高强度的工作么!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魏院长又问:“他的这种情况应该出现过很多次了,怎么就没有人发觉呢?”
如果是前期送来,可能还不会是这样子严重的状态,难不成一直就没有人发觉陆时谦身上有些不对劲么?!
助理也是一头雾水,急得声音都带着颤抖的意思,他心想没有啊!
每一次去见陆总,他都是一幅精力充沛,任谁也打不倒的样子,怎么就会突然成这个样子啊!
说话间,急救室的门已经开了,陆时谦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剪开了,他的上身被绑上了许多仪器以监测身体状况。
看起来情况还真是不太乐观!
助理被院长拉了一下站在侧面,陆时谦苍白的脸在他们跟前一闪而过被送入病房进行特护。
魏院长也是看见了陆时谦的状态,虽然说不是很好,但是最起码还是活着的状态,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他整理了一下子自己,扶了扶眼镜道:“你先去看着他,我去做一下保密工作策划。”
助理点点头,赶紧跟上去。
而后面的魏院长则是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深深叹了一口气,陆时谦这一关算是难过啊!
年轻人,这一次可是真的要受苦了……
想着,魏院长向前走去。
陆时谦不是什么普通人,若是他在自家医院住院的消息一旦走漏,麻烦事儿可是数不胜数,虽然说自己医院的病人一般都比较有素质,但是架不住陆时谦实在是财大势大,有的是人要巴结。
还是得先处理好再说,免得日后麻烦。
等到陆时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周围很安静,鼻子下是清新的空气,他侧过头去,大致判断了一下时间。
但身上纯棉的病号服却带着很明显的药味,让人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陆时谦想要动一动,但他稍微一动,后脑便传来一阵钝痛,想要伸手,发现两只手的小拇指都已经被绑上了仪器。
像是被禁锢住了的人,他的思绪也因此慢慢地回来。
似乎他在出电梯时,心脏突然跳得奇快,且让人窒息。他实在撑不住了晕了过去。
后脑的钝痛应该就是当时砸下去,下意识转过身而撞到地面导致的。
他记不得很多东西,但是记得在那之后是他无法忍耐的痛苦,比前几次的疼都要厉害个十几倍,紧接着好像很多人围着他,有规律地按压他的胸腔,上方的无影灯照得他眼睛疼……
是因为心脏么,连续几次都是因为胸口心脏处的疼痛让他神智不清淅。
而自己的身边基本上都是监测的仪器,各类基础急救的设施都有,应该是防备着随时再次急救。
现在看来,好像自己的情况也没有因为住进医院急救过而有多好,最多应该只是控制住了。
来不及往下想,去整理陆时谦的私人用品的助理回来了,看见陆时谦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别提有多么感谢上苍了,甚至一个大男人还稍微红了眼眶。
“还没怎么着呢。”
陆时谦垂着眼睛,但是也看见了他有些悲伤的眼神,他嘴唇一直有人给他润着,但是嗓子里毕竟连续几个小时滴水未进,难免带着药味的苦涩和干涸。
他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甚至带了一丝丝威胁的味道,但是助理也是知道陆时谦这是在缓和他的伤感,他便也强迫自己把眼泪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