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有其他的话,赶紧拿了床上那一张她遗漏下来的纸张就要走。
这时,陆时谦才从书上抬起头来,他注视着苏云雅貌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底一片悲凉。
这就是他曾经一直怀疑着夏菡,对她却无条件相信和宠爱的女人,他当初甚至恨不得为了她脱离陆家给她安稳!
他得到了什么,得到的竟然是赤裸裸的背叛!
据秘书所说,苏云雅应该在国外还存有一部分的档案没有被查询到,也就是说他查到的只是苏云雅背景的杯水车薪……
陆时谦合上了书,唇边挂着一抹讽刺的笑,他的脸还仍旧带着病色,这样子一笑起来倒带着一些病娇的意味,十分有颓废的美感,可是陆时谦已经全然不在乎外表了。
他最后要的,不是他身体健康,而是苏云雅被他彻底推倒,他要苏云雅从陆家吃掉的东西统统都吐出来!
也要让能够活下去的人……有活下去的希望。
如此想着,陆时谦眼神更加坚定了。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一通电话。
“陆总,您吩咐我办的事情已经进行了一半了……”
“不忙,”陆时谦打断了助理的话,他伸长手臂将书稳稳地放在床头柜上,接着道,“别的都可以放一放,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帮我办好。”
那一头的助理一听陆时谦这个说话的口气顿时就上心起来了。
他很少听见陆时谦让他暂时放一放手中的工作去做事情,他不禁将手边的文件都放到了一边,记起了陆时谦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直到陆时谦说完最后一句,助理都是处于一种神游的状态,挂断电话后,助理的心里就是想不通。
陆总吩咐他做这件事情……到底是要干什么?
夏菡自从心里有了要想要给陆时谦做心脏移植的想法后,她很快就去付诸实现了。
站在魏叔的医院门口,她抬起头看着血红一样的门牌字,长长地深呼吸了一下。
毫无疑问,夏菡是有些紧张的,她害怕自己被魏院长拒绝,更害怕自己的心脏和陆时谦不匹配。
但是夏菡还是赌上了这一把。
夏菡是有想过到别的医院做检查的,可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夏菡给否认掉了。
第一别的医院保密性不是太好,她是出现在热搜上的人,如果去做那些检查万一被那些有心人给盯上了就不太好了;
第二,陆时谦的血液样本等都保存在魏叔的医院里,想要配型,始终都要经过魏叔这里……
她给自己打了一下气,然后快步穿过了长长的走廊,上到了魏院长的办公室。
她在早上的时候就已经预约过魏院长了,直接到就可以。
“叩叩叩”
夏菡见到魏叔的时候他还戴着一副高度数的近视镜低头研究这病例,整个人看起来活脱脱一个老医者的形象。
她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用敲门来引起魏院长的注意力。
果然,魏叔听见敲门声还是愣了一秒才慢慢从病历上抬起头来。
也许是书读的时间久了,魏院长的眼神有些迟钝,但在辨认出夏菡的一瞬间他便笑了。
赶紧将眼睛摘下来向着夏菡招手:“来来来!快坐下!”
夏菡笑着走进来,喊了一声:“魏叔。”
“是不是担心时谦的近况才来的啊?”魏院长看病例时间久了一些,人捏了捏鼻梁,接着道,“你放心,他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不经受外界刺激,我能保证他暂时安全……”
虽然说陆时谦的身子现在的确很差,但是还没有到经受不了一点儿风吹草动的地步,他还是有那个本事能够保他无虞一阵子的。
但如果没有心脏可换,陆时谦依旧是死路一条。
后半句话,魏院长并没有说出口。
眼前的女孩子再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妻子,她本质是还是一个小女孩儿,承受不起那些生死离别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魏院长说这些的时候还是有所隐瞒的。
夏菡听着魏叔说的话,心里也是越发的苦涩,她如何不知道魏叔说这些话是在宽慰自己。
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了,心脏出了问题,就算是大罗神仙恐怕也难能救治人。
夏菡笑的很牵强,她不再看魏叔了,只是盯着面前桌子的边缘看,她甚至看清楚了那上面的一些细节。
魏叔也是发觉了夏菡的沉默,但他没有催促,只是看着夏菡。
不一会儿,夏菡重新开口说话了:“谢谢魏叔,魏叔辛苦了,但是,我这一回来不是为了打听他的情况的……”
闻言,倒是魏院长有些奇怪了,不是为了近况,她急匆匆地一早打电话到他家里干什么?
他还以为夏菡是心急,又怕来了之后影响病人静养才这样的,但现在看来夏菡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心里更加想不通了:“那是?”
魏院长将一盏刚刚泡好的茶放到了夏菡面前,夏菡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重新抬起来头看向魏院长。
她坐的方位正好是面朝着阳光的,暖色调的光将夏菡的脸照亮,但魏院长竟才发觉,夏菡的脸色也带着很浓重的苍白感。
上一次会面之时他一心扑在了陆时谦那里,没有仔细端详,这样一看,好像夏菡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啊!
夏菡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这才道“魏叔,您这里有没有时谦的血液样本?”
她很紧张,紧张到双手一直攥握着自己的衣角不肯放开。
局促不安的神态是瞒不过医生的眼睛的,魏院长一眼就看出来夏菡心里有事儿,他深深地注视着夏菡,心里升腾起来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问道:“有是有,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夏菡的脸看上去毫无气色,甚至有一种慷慨赴死的感觉,她坐得直直的,整个人绷的就像一张拉满了的弓,似乎下一刻整个人就会断裂。
“魏叔,我能不能做个配型?和他的。”
夏菡的话一说出口魏院长便已经全然了解了,他激动地站起来,眉毛紧紧蹙着,胸膛剧烈地起伏,似乎是被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