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巴不得季清欢捣乱。
眼下手里只有一个把柄，她需要时间抓到陆重渊更多的把柄。
季清欢拖着陆重渊的脚步，陆重渊暂时也就没心思来对付她了。
中午，陆重渊难得回老宅吃饭。
连同陆霜在内，三个人静静坐在三个方位，以往都是老夫人坐主位，从陆重渊彻底夺回大权后，主位就成了他的。
表面上是一家人，一顿饭吃的各怀鬼胎。
老夫人往陆重渊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重渊辛苦了，多吃点。”
陆重渊和陆霜的筷子都顿了顿，他道：“老夫人今天去检查身体，结果如何？”
老夫人顺着话茬往下说，“还好，身子骨硬朗，这十年二十年怕还是能活的，不过我今天在医院见到了两个人，林晚晚和季清欢，你说这林晚晚还真是奇怪，被赶出了陆家，尚未离婚，却还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也不怕毁了自己的名声。”
陆重渊半垂着深眸，眉目英挺，脸上没什么表情。
老夫人见状，含着笑，继续说：“看样子他们的关系还不错，有说有笑，季清欢看她那个眼神真是炙热，两个人年轻又漂亮，看上去真像一对小情侣，这林晚晚真是不知避讳，明知季清欢和你的仇，却还——”
一把勺子掉在地上，碎了。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老夫人的话。
她看向地上的碎瓷片，得意地说：“看来是我话太多了，我不说了，大家吃饭。”
姜助理差点对这老太婆翻白眼。
吃饭的时候故意说这些，摆明了不就针对陆重渊？
“先生，我帮您换个勺子？”
“不必了，我吃饱了。”陆重渊淡淡拭了一下嘴角，推椅起身，“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用。”
“重渊，这就不吃了……”
身后，老夫人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姜助理没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快步跟上陆重渊，“先生，你的手刚才被碎片刮伤了，还是包扎一下吧。”
陆重渊的指尖渗出血迹，他沉着脸握紧手，“不用了，去备车。”
“去公司？”
“去林晚晚的公寓。”陆重渊冷冷道。
隆隆的敲门声吵醒了午休的林晚晚。
她怒气冲冲地拉开门，叉腰道：“季清欢，我都跟你说清楚了，不要再——”
“你跟他说什么了，不要再什么？”门前，陆重渊轻抿薄唇，眼神悬着锐气。
“是你？”林晚晚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偏过头，不满地咕哝，“怎么又来了。”
陆重渊不聋，少女语气里的嫌弃，他听的清清楚楚。
生生被气得笑了，“我再不来，结婚证上我的名字是不是就该换成别人了？”
林晚晚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陆重渊干脆地拉上门，目光静静审视着小小的公寓，“以后不出意外，我会经常过来，直到你回陆家。”
林晚晚本想反驳，听出他心情不好，想了想，乖乖坐回沙发上，“你等我一下。”
“怎么？”
她从茶几下拉出一只家用药箱，从里面翻出碘伏和创口贴，“坐过来。”
从来没有人这么命令过陆重渊，他眼神一瞬沉寂，立在原地未动。
“过来呀，你的手还在流血，你想感染吗？”林晚晚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她抓过陆重渊的手，让他坐下。
打开碘伏，轻轻涂抹在他指头渗血的地方，“不及时止血，再小的伤口也会有风险，你身边这么多特助秘书，怎么连个关照你生活的都没有。”
“因为我有妻子，这种事，不都是妻子替丈夫做的？”陆重渊垂眸，看着她对伤口吹气。
实际在林晚晚之前，他也极少让人插手他的生活。
林晚晚小嘴紧闭，当没听见。
包完创口贴，她若无其事道：“好了，没其他事了吧，你可以走了。”
“我刚过来，你就赶我走？”陆重渊不悦道。
他褪下西装外套，松开衬衫顶端的两颗衣扣，神色浮出一丝倦意，“我饿了，吃完我要在这儿午休，下午才有力气开会。”
林晚晚眼皮一跳，“所以？”
“做饭。”陆重渊道，“或者让我饿着。”
“外面这么多餐厅，你可以随便挑……”
“我只想吃你做的，还是你想看我饿死？”陆重渊轻挑眉梢。
林晚晚干瞪眼了半天，看陆重渊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只好认命地走进厨房。
她做饭并不好吃，家里只买了最简单的食材。
没一会儿，她端出面条放在桌上，“只有这个了，不吃就算了。”
陆重渊将西装搭在椅背上，对着颜色古怪的面条，他脸色变都没变，从容地坐下，“谢谢。”
他将面条送入口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很好吃。”
“其实不用这么勉强，实在难吃可以不吃……”林晚晚尴尬道。
眼看着陆重渊吃完面条，还把汤喝得一滴不剩。
沉默的人变成了林晚晚。
陆重渊，真不愧是个狠人！
吃完饭，林晚晚主动趴到沙发前。
陆重渊正闭目养神，几缕碎发落在额前，周身冰霜烈焰般的威压有所收敛，没了刚进门时那股戾气。
“先生，你看我对你这么好，又是包扎又是做饭，累死我了，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林晚晚讨好地问。
陆重渊撩起眼帘，伸手想抚摸她的长发，看见她瑟缩的动作，他眸子暗了暗，静静收了回去，“你想要什么？”
林晚晚摸出离婚协议书，指了指空着的签名栏，“你签个字吧。”
协议书上另一个空格，已经签上了她的名字。
林晚晚。
陆重渊久久不动，捏着离婚书的指骨一寸寸变硬。
他冷嗤，扣住林晚晚的肩扯到了面前，“所以你肯让我进门，包扎做饭笑脸示好，只是为了让我签字，同意和你离婚？”
他以为她心软了，想开了。
临了，只不过是在哄他离婚。
林晚晚被他捏的生疼，她呼吸急促，眼睛却倔强地看着他，“我本来就不适合当你的妻子，没有我，也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么多事，宋嘉的孩子也不会流产，我对你而言只是个错误，现在有让这个错误消失的机会，你不该觉得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