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醒来，我照常应对着他，却在他依旧温淡的笑靥里开始毛骨悚然。
「老婆，你怎么心神不定的，怎么了？」他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关切地说。
我胡乱摇了摇头，目光空洞且无神，默默抚着肚子。「没什么，就是肚子还有点疼。」
他闻言一脸愧疚，握紧我冰凉的手说：「湄宝，是我对不住你，你能大度原谅我，我真是开心。」
「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我希望是个女儿。」
顾衡俯身亲了亲我的额角，那处被他接触过的地方开始泛起粟粒。
女儿？
我难以想象未来，我生下的宝宝在这样一个变态恶魔般的父亲膝下长大。
他会怎么做呢？他也会言传身教，像他期许的一样，生生锯掉她的腿吗？
想着想着，我不免凛然。于是下定了那个想了一晚上的决心，摩挲着手里微烫的杯子，对顾衡轻声说：
「老公，没关系的，我一点也不怪你。都是因为那天喝多了又劳累，你不用太自责了，我们以后再生就是了。」
这些违心的话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在事情查清之前，我不能让他察觉我已经跳脱出了他的精神操控。
他无限温怜地看着我，摸摸我的头顶。
「湄宝，我真是娶对了人，你这么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是什么东西，委屈我自己让你开心吗。
我持续温和地笑着，见医生走了过来，将他叫走。病房门戛然关闭。
他果然放松了警惕，连搁在床头柜的手机也没有在意，就抬脚出去，未曾关门。
由于是私护病房，现在屋内空无一人。
我见他出去后，迅速哆哆嗦嗦地一把拿过他的手机。
他手机的锁屏密码，从前我依稀记得他提过一嘴，是我的生日。如今希望还没改。
我颤抖着输入199871这串数字，显示错误，又反复尝试了几次。
还有一次机会屏幕就要自动锁定了，我深吸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输入了“M98701”。
屏幕应声解锁。果然他把我当做了受虐者M。
我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他的微信，一切如常，原本当我松了口气准备放下时，却意外发现他还有一个小号。
一个我都不知道的小号。
我屏住呼吸，切换了那个小号，接下来看到的东西令我几乎泣血。
这个小号居然是以我的照片为头像，上面的我穿着他最爱的JK格裙，搔首弄姿地躺在床上，摆着性感的姿势。
右腿纤长细白，而左腿处则是空空如也。
那原本是我无可奈何，为了迎合他执拗的癖好，被迫拍下的情侣之间最私密的私房照，他竟然拿了最露骨的一张当头像。
我难以置信地捂住嘴，泪水滚落下来，目不转睛地继续看下去。
他有一个群聊名为HQ俱乐部群，迅速翻看了几页聊天记录，原来，这是一个慕残性癖的群。
他们会在论坛上那些残疾高中生励志帖子下留言，诱骗与猎艳，走的是捡尸一样的路数。
最令我震撼的是，群名的HQ意思是“换妻”，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换妻俱乐部，而顾衡的最新发言，更是和我对他的认知大相径庭。
「你家湄湄呢，什么时候叫我们玩玩？」有人嘻嘻笑笑问他。
那顾衡居然回应说：
「新婚燕尔啊兄弟们，我还没玩够呢，等玩松了再说。」
「你上次都玩了我老婆了，还是按你要求的JK制服加白丝。」
顾衡的小号继续发：
「我也没想到，车祸她居然还留了一条腿，要是两条都没了，那滋味，啧啧，扭动的肉便器。」
群中发出一片猥琐的哈哈声。
我哆哆嗦嗦地切换回账号，疯狂腹诽的同时，灭掉了手机屏，难以平复的心情让我心肝尖乱颤，一种难以名状的冰冻自脚尖开始蔓延全身。
我的新婚丈夫，我心心念念忠贞不二、不曾始乱终弃的爱人，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狂魔。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出轨pua，简直是犯罪！
这时，未关的病房门传来熟悉的声音，令我不寒而栗：
「老婆，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