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摆出了一条录音。
说来也巧,当初我兜里揣着悦悦的儿童手表去讨要悦悦的骨灰时,竟然意外将对话录了下来。
赵晨的那句“你女儿的骨灰早在刚拿回来的那天被我冲进马桶里了”
和林颂那句“悦悦的死我们固然有错,可你和悦悦就没错吗”瞬间激起群愤。
“这能是正常人能说的话?那么小的姑娘怎么就下的去手!”
“畜生啊!就这种人死八百遍都轻了!”
“毁人尸体,这纯纯蔑视法律,赶紧报警把这两玩意儿抓起来!”
我红了眼,悦悦啊,你看,爸爸给你讨到公道了。
这场直播彻底粉碎林颂和赵晨的美梦,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林氏彻底倒闭。
最终,林颂官司缠身,公司的钱被赵晨卷走逃跑。
知道消息的时候,我只是从容地把医院的检查报告扔进垃圾桶。
没想到刚出医院,就被人拦住。
消瘦一大圈的林颂难掩疲态,一见我就红了眼眶。
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老公,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过去是我瞎了眼,以为赵晨是好人,做了那么多伤害你和悦悦的事。”
“我一定痛改前非,老公,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我后撤一步,“林颂,我们已经离婚了。”
“还有,你跪在这里是不是又想制造舆论压力逼我妥协?”
林颂慌乱起身,拉住我的胳膊,“不是,我没有,老,阿远,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赵晨那个王八蛋卷走我全部的钱跑了,我已经看清他的真面目,我绝对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我看向她,“悦悦的事你会出庭指证他吗?”
林颂一顿,眼神闪躲,“抱歉阿远,赵晨救过我两次,到现在还有头疼的后遗症,我欠他的,这件事我不能——”
我直接笑出声,笑着笑着就流下泪。
“林颂啊林颂,你说的两次救命是不是一次毕业季的火灾,还有绑架案。”
林颂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救你的人是我啊。”
我摸着左肩,薄薄的衣料下面掩盖的是狰狞错结的疤痕。
“这里你不是看到过吗?糖糖。”
那年漫天火光,在烧掉的残壁碎石掉下来时,十八岁的我将林颂护在怀里,唤了声别怕,糖糖。
林颂瞳孔一缩,眼泪毫无征兆流下。
“是你,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人是你。”
我抚向她的脸颊,“我说过的,只是你当时怒斥我为什么要学赵晨在这儿烫一个疤,说你只会心疼他,对我只觉得恶心。”
她慌乱解释,“不,不是的,阿远,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的,我错了,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