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语也看到了莫瀚飞。
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莫瀚飞整个人看起来就十分疲惫，眼睛再也没有当时那么亮。因为隔得太远，她听不到莫瀚飞说什么，只是见他把东西都递给林语清，应该是不打算过来的意思。
乔可语紧绷了一下午的心有片刻放松，而又后像吃下去了一颗青梅，酸涩不已。
其实不过来，不打招呼也好。走到这步境地，乔可语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神情去面对莫瀚飞。
“我觉得，你还是去吧，好不好？”林语清终究还是不忍心莫瀚飞就这么走了：“我和可语说，今天让你陪我去医院取药。所以她才会一直等在这里的吧。”
莫瀚飞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乔可语抓着栏杆的手骤然一紧，心跳加快，直到莫瀚飞走到乔可语面前，乔可语才感觉到她砰砰作响的心跳是那么急促。
莫瀚飞也显得十分尴尬局促，双手把装药的袋子捏的紧紧的，目光落到乔可语面前的栅栏上，根本不敢去看她的脸。
两个人静静站着，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可语，今天医院出了点事，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林语清上前一步，笑道：“先让我们进去吧，肚子都饿了。”
林语清努力想要调节他们两个人的尴尬气氛。
乔可语这才从沉默中惊醒，连忙拉开栅栏让林语清和莫瀚飞进来，一边道：“你不是说想吃西红柿牛腩吗？我从今天下午就开始做了，牛腩现在炖的软烂，你不多吃一点今天就不放你走。”
乔可语过分亲昵地搂着林语清，一直都没有看莫瀚飞一眼。
“早知道是不想见的。哎。”莫瀚飞跟在两人身后，摸了摸鼻尖。
他今天好像是专门来让乔可语不痛快似的。早知道就不应该听林语清那句话留下来。既然已经分手了，他和她又不是要做密友，何必见面？
只是嘴上这样说着，莫瀚飞还是跟在乔可语身后，认真地看着她住的地方，一刻也舍不得挪开目光。
他想象得到，乔可语早上会在花园里折下当季话花朵插瓶；会在晚风时候坐在秋千上吹风，会在夜晚来临时站在窗口……
“给，先喝点东西。”
荣怀玥给两个人端了两杯喝的。林语清是一杯柠檬汁，而莫瀚飞的――他看着面前的牛奶，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就握紧了杯子看向乔可语，目光复杂。
乔可语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莫瀚飞为什么是这种神情。
她和莫瀚飞在一起的时候，他最喜欢喝的就是冰镇旺仔牛奶加椰果。刚刚在厨房准备的时候，乔可语一时顺手，就准备了这个。
“我还是另外帮你准备一个吧。”乔可语说着就要去拿莫瀚飞手里的杯子。
“不用了，谢谢。”莫瀚飞咕咕咚咚把冰凉的牛奶一口气全部喝完，像是和谁赌气似的。
明明都一再告诫自己要放下，起码要让乔可语觉得自己放下了，但是偏偏一杯牛奶就让他破功。
林语清坐在一边，把两个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我去厨房尝尝西红柿牛腩！”说着，林语清就起身，给他们两个人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医院里。荣怀玥躺在病床上，冷冷地看着刚刚进来的楚醉。
“你来干什么？还觉得事情不够乱吗？”
“我来是找寒少的，”虽然这么说，楚醉却堂而皇之的拉过凳子坐下来，靠着椅子后背打量着乔可语：“顺便跟你说一个秘密――你的未婚夫，已经把那个小美人放走了。”
“放走了？怎么可能？”荣怀玥支撑起上半身，震惊道：“她可是善差点伤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以轻易放走她！就算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难道他连老爷子的脸面都不顾了吗？”
“林语清有没有伤害你的孩子，难道你自己不是心知肚明？”楚醉嘲讽地看着荣怀玥：“你以为人都像林语清那么好骗？”
余老爷子和余萧寒是什么人？都是在商场上征战杀伐多少年的人，见过了多少勾心斗角？早已经把人心揣摩地透彻，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打什么算盘。
像荣怀玥这种低级的把戏，余老爷子愿意陪着演戏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不是真的老眼昏花，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了。
“你、你是说？”荣怀玥心里一紧：“爸他早都看出来我是故意的？”
“不仅仅是余飞光，还有余萧寒，”楚醉换了个姿势，身体向前倾，带着笑意看着荣怀玥：“所以说，怀孕的女人会变得愚蠢至极，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更可怕的，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蠢，一味地故作聪明。”
“你别说风凉话了！”荣怀玥急得眼里都要蹦出火星：“快想想办法，告诉我该怎么做！”
“少耍你那些小聪明，安安稳稳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别再去招惹林语清。”楚醉的神情变得难得的严肃：“这个孩子要是出一点差错，就满盘皆输了知不知道？”
“谢谢你陪语清来给我送药，”只剩下两个人，乔可语坐到莫瀚飞的对面，脸上是刚刚摆出来的从容笑意。
“这段时间，你还好吧？”尽管好与不好已经和他再无关系，但是莫瀚飞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怎么不见祁千？”
乔可语笑了笑：“他去上班了――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废人，每天只围着我打转。谢谢你关心。”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乔可语可以忽略掉了那句“你还好吧”的问题。
从亲密无间，到陌生尴尬，原来可以是这么短暂的一段时间就可以改变的。林语清站在厨房里，偷偷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尴尬的对话，慢慢把头靠在门上――其实她和余萧寒又何尝不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是余萧寒见了他，次次都剑拔弩张。而她只能一步步退让而已。
不对――还有一点，是余萧寒心里根本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