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硬币，总是有两个面。
林语清脱口而出的那句寒叔，虽然一开始十分尴尬，但是之后，就像是打破某些屏障，让很多事都变得简单起来。
当天晚上，是余萧寒把林语清送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林语清把车窗全部打开，任由夜风把自己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
“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吹风了。”林语清转头对余萧寒笑道：“这样真舒服。”
“我也是，”余萧寒有意把车开得慢一些：“你是从什么时候？”
“从婚礼上离开以后就没有了，”林语清看着车窗外，道：“不是没有机会，是没有心情――不过有时候我还在想，我总有一天，能开开心心，意气风发地做任何事，没想到离开以后，第一次兜风，竟然还是和你。”
“是我不好。”余萧寒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如果说这一生，他对什么真真切切地愧疚过，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林语清。
“我以为你会解释的，”林语清苦笑道：“是我太笨了――你要是想解释的话，婚礼的时候应该就解释了。不至于拖到现在。
不过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婚礼上解释了，我一定会相信你的。
但是你没有。”
所以一切都来不及了。
余萧寒慢慢踩着油门，没有说话。停顿了片刻以后，才道：“很想知道我们的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以后？”林语清笑了笑，眼神暗淡：“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以后了吧？”
余萧寒没说话。
林语清把车窗升旗一半，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着余萧寒：“其实你觉不觉得，我们把话说开了以后，相处起来可能更好一些？”
余萧寒看了林语清一眼：“你这么觉得？”
“对呀，我是这么觉得的。毕竟我们两个想要真正断了联系也不可能，所以现在这样，也许就是我们最好的状态了，你说是吗？”
“大概吧。”余萧寒不置可否。
林语清笑了笑，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图册。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但是她知道，要是她不这么做的话，她余生的几十年，一定会后悔的。
……
一直让林语清紧张的工作，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做越熟练。于同时，林语清设计的很多礼服也开始崭露头角。
而慕容雪筝那边，业务上基本还剩一些收尾的工作――虽然把业务移到国内，其中的损失不计其数，但是只要能陪在林语清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好了。
除了乔可语。
乔可语是在七月初的时候，开始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的。
她虽然不至于昏迷，但是时常晕眩，眼前模糊。这种状况，不用看医生，她自己都一清二楚。
但是她不想让莫瀚飞知道。
她知道，囡囡刚刚出生，莫瀚飞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所以，即便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希望，乔可语都希望他相信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可语！吃早餐了！”
乔可语正趴在摇篮边看着熟睡的囡囡，听到莫瀚飞在门口喊，连忙起身，指了指摇篮，示意正准备走进来的莫瀚飞轻一点：“囡囡还在睡呢。”
莫瀚飞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着熟睡的囡囡笑道：“宝贝儿怎么还在睡呢？真是个小懒虫。”
“她刚刚喝了奶粉，现在吃饱了就睡觉了，好了，让阿姨进来看着，我们出去吃早餐吧。”乔可语催着莫瀚飞出去。
吃饭的时候，莫瀚飞看了看手机，道：“‘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到医院检查了？”
乔可语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对啊，我自己去吧。”
莫瀚飞放下碗筷，皱眉道：“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能让你自己去？”
乔可语一笑，把筷子重新塞到莫瀚飞的手里：“我知道，但是你看现在囡囡多粘人啊，阿姨照顾根本没有用，我们两个一不在她面前就要哭。再说了，医院病菌那么多，你舍得让你娇滴滴的小女儿去吗？反正我是舍不得。”
“但是我更舍不得你一个人去医院，不如咱妈陪你去，你看好不好？”
“不用这么麻烦的，这样吧，到时候我让语清陪我去好不好？”
虽然很多人都说，结婚以后，恋爱的感觉就会慢慢消失，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但是乔可语和莫瀚飞却一点像说的那样。
他们甚至比情侣的时候还要爱着彼此。
“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乔可语无奈地看着莫瀚飞：“只是和之前一样的检查而已，又不是没做过，你这么紧张干嘛？放心，有语清陪着我是一样的，好不好？”
莫瀚飞只能等点点头，又忍不住道：“你说囡囡那个粘人的样子像谁？我看可能比较像我――毕竟你一点都不粘着我。”
这个人真是的……乔可语嗔怪地看了莫瀚飞一眼。
只不过是不让她跟着去医院，就要怪她不粘着他――哪里会有这样的人？
吃完饭过后，乔可语看着莫瀚飞收拾碗筷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
谁说她不粘着他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粘的人就是他。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一辈子就像现在这样，一眨眼就过去了。那样的话该多好。
好不容易把莫瀚飞应付过去，乔可语就联系了林语清，约好明天一起去医院。
挂掉电话的时候，林语清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乔可语的语气，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总是，林语清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算了，明天见面再说吧。现在打电话也问不出什么。”
乔可语的病，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颗定时炸弹。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人胆战心惊。莫瀚飞是这样，林语清也不例外。
去医院之前，林语清和慕容雪筝一起吃早餐。慕容雪筝看着林语清低头喝粥，又帮她把小菜移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