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向导的话,今天不是应该陪着语清她们上山吗?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那个向导愣了一下。
他看起来也就是一米七几的样子,很瘦,脸上可以看得出高高的颧骨,但是却不病态,看起来十分的灵活。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也挺机灵的,但是眼里又带着淳朴的色彩。
“我今天接到电话,说慕容夫人和语清觉得今天下雨,上山不安全,所以我就在家里啊。
而且就算是今天上山了,这个时候也早都已经下山了。”
他姓陈,一直生活在浅川里,因为家里有老人和小孩子照顾,所以就没有外出打工。阴差阳错,他就得了这个做向导的差事。
他之前一直没有见过慕容雪筝和林语清,都是和慕容雪筝的秘书联系的。
慕容雪筝给他的价格不菲,所以他从答应给慕容雪筝做向导的时候,就一直期待能等带着他们两个上山。
本来是说好的是今天的,但是他今天早上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慕容雪筝助理的电话,说林语清觉得今天天气不好,所以不想出门了,想要改天。
虽然今天的雨并不影响上山,但是老陈听说林语清很担心,所以也就没有多坚持,挂掉电话以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半夜被带到这里,完全是老陈根本没有预料的事情。
向导疑惑地说完这句话以后,周围人全部一惊。
按道理来说,林语清和慕容雪筝应该是今天早上一早就已经上山,如果没有向导的话,难道他们是自己上山去了?
余温纶猜想道:“你说会不会是,语清和慕容夫人根本没有出门,而是遇到别的事情了?”
“她一定是去长桥了,”余萧寒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除了那里,她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余萧寒今天早上和林语清打电话的时候,林语清还满心欢喜,无比期待着今天的长桥之行,而且他明明劝过林语清,在这种天气下不要上山,林语清还说等向导来问一问,如果向导说可以的话就上山,如果这个陈向导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林语清今天如果见到向导的话,那个向导又是谁?
这一切就是像是一团迷雾,让所有人坠入其中,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把你手机给我,”余萧寒伸出手来:“你确定今天给你打电话的,是一直和你联系的那个秘书?”
老陈连忙把手机拿出来放到余萧寒的手上。
“你别着急,慢慢想一想再说,性命攸关的事,绝对不能草率,明白吗?”余温纶看着老陈,语气温和,尽量不让他觉得紧张。
“其实吧……”老陈仔细地回忆道:“其实今天早上,那个秘书的声音确是和平时不太一样但是我也没有多想――有钱人又不是只有一个秘书,而且都是挺好听的女人声音,用的也是我们平时联系的那个手机号码,我当时就没有多想……”
“你还记得那个女人的声音吗?还有没有什么特征?”
余温纶眼前一亮。
“不记得了,”老陈苦恼地摇摇头:“实在是不好意思,她就和我说了几句胡,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可就真的麻烦了,”余温纶对余萧寒道:“看来你说得对,语清和慕容夫人的失踪,绝对不是一场偶然――这后面,还不知道牵扯出什么事情。”
“不管牵涉什么,他们敢动她,我就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余萧寒的声音仿佛是冬天的北风,足可以冰冻一切。
“萧寒,别这样,”余温纶看向余萧寒:“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要保持冷静。
退一步想,这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明现在语清现在在他们手上,但是还是安全的,只要我们有时间,或者他们露出马脚,就一定可以找到人的!”
“先去给我查这个秘书,”余萧寒对老周道:“我这里不需要你,你现在立刻回去,好好的调查,要在最短的时间,给我你能给的所有线索。”
“可是寒少――您一个人在这里――”
“放心去吧,有我呢,”余温纶道:“你先回去查一查。如果不是那个秘书被人收买,我怀疑是有人拿着她的手机给老陈打了电话,问问她今天早上在哪里,调查一下那个地方的监控。”
“是,大少爷,那寒少就交给您了。”
“嗯,去吧。”余温纶挥挥手,看着老周走远了以后才道:“你看看,你把老周都吓成什么样子了,生怕离开你半步,你就开始做些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担心语清,但是好歹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别让周围的人担心你,好吗?”
余萧寒疲倦地闭了闭眼睛:“但愿他能找到。”
“嗯?我说什么你根本没有听进去嘛!”余温纶无奈一笑。
余萧寒转过身,看着眼前的滂沱大雨,雨点砸在他的脸上,一阵生疼。
“你不懂。”
“什么?”余温纶没有听清。
“你不明白,直到要失去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但是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那时候的情绪,是不可能被自己控制的。
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
余萧寒攥紧了自己的双手。
雨点不断的冲刷着余萧寒的黑色雨衣。
余温纶看着余萧寒的背影,总觉得只要余萧寒再往前走一步,就会和眼前的滂沱雨夜融为一体了。
“萧寒――你没事吧?”
余温纶忽然有些紧张。他忽然觉得,刚刚那番话,是他太自以为是,好为人师了。
余萧寒未尝不明白他说的道理,但是他又何尝明白余萧寒话里面的深意。
“我没事。”余萧寒淡淡地开口。
“前面就是进山口了,我们去那里等吧。”余温纶刻意转移话题。
“走吧。”余萧寒再也没说什么,一直往前走,也没有再提刚才的事。
所有人都寄希望于在今天晚上能找到林语清和慕容雪筝,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希望实现的可能性近乎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