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愿意，别说是出国，就是在国外定居，也是轻而易举地一件事，不劳你费心。”
余萧寒耐着性子冷冷地回答道。
“你这样做……”
“我这样做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我和她认识十多年当然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你这个和它认识不到八年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余萧寒忽然站起身，抓住了韩江阳的铁拳，眼神如同寒冰一样冷酷无情。
他之前不想教训韩江阳，是因为有好几次，都是他出手帮了林语清，而且这里是病房外面，他不想大声喧哗，让林语清担心。
但是这个韩江阳，完全就是蹬鼻子上脸，完全不把他的不计较放在眼里，反而愈演愈烈。
“老周，把他带走，别在这里碍眼。”
余萧寒冷冰冰地对刚赶到的老周吩咐道。
“您放心。”老周连忙点头。
余萧寒冷哼了一声，送开了韩江阳，然后扭动门把手，进了病房。
林语清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睁着一双红肿又大而无神的的眼睛看着窗外，像一个木偶，虽然精致，但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算是听到了开门声，也完全无动于衷。
门口传来男人的一阵阵闷哼声，余萧寒很快把门关好，把那些不好的声音阻隔在门外。走到林语清的床前坐下。
“我听人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忙关于去法国的事情？是去当交换生？没关系，等你生下孩子的时候我陪你去，你想住多久，想玩儿多久就玩儿多久。”
余萧寒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他的语气还夹杂着示弱与讨好。
只是已经太晚了。
林语清低下头，不去看余萧寒诚挚的目光，只是抱着自己的胳膊，把额头抵在墙上，淡淡道：“无所谓，不去也可以的。”
“怎么能不去？你不是一直想去巴黎吗？到时候还可以安排你和设计师门见面，对了，你不是还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吗？到时候也可以做出来。”
林语清似乎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了。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诉林语清这些，她恐怕会直接高兴的跳起来，但是现在，无论余萧寒摆出多么动人的条件，她的心里却已经一点波动都没了。
什么好好完成自己的学业，去法国当交换生，努力学习，最后当一个优秀的设计师，现在林语清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当一个人的心都死了，她的梦想和期许还会继续吗？当然不可能了。
那些闪闪发亮的，在她的心里，一直督促着她前行的梦想，已经被余萧寒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尸骨无存。
现在的林语清，就是一具空壳而已。
见林语清一直没有开口回答，余萧寒有些紧张地看向林语清，但是林语清却一直侧着脸，就是不让他看自己。
“别担心语清，只要把孩子生下来，你到时候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做，你要是觉得做那些事情很累，那我们就环游世界，好不好？”
林语清低着头：“现在是不是确定我已经怀孕了？”
“这倒没有。”余萧寒道：“等你身体恢复了以后再做检查也不迟，我们不急在这一时，刚刚在楼下的停车场，是因为反应过于激动，所以才告诉你这些，想让你暂时冷静下来。
但是没有孩子也没关系，反正总有一天我们会有一个孩子的，你说是不是？”
林语清闭了闭眼，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下来。
“我困了，想休息。”
她现在根本不想看到余萧寒，更不想听他说以后如何如何。
如果他足够清醒，就应该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以后了。
所有的以后，都变成了她永不愿意面对的，糟糕的明天。
“好，先休息。”余萧寒小心的把林语清扶下来，正准备刚林语清盖好被子的时候，她已经自己把被子拉了上去，然后转过身，完全不去管身后的余萧寒。
余萧寒看着林语清完全不愿意与他搭话的样子，干脆直接坐下来，不打算离开。
他好不容易才让林语清暂时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当然一点时间都不愿意耽搁。
过了很久以后，被子下的林语清忽然出声，生声音清醒，完全没有睡着的感觉：“你在这里我睡不着，麻烦你出去――还有，尽快让医生给我做检查吧，确认我到底有没有怀孕。”
林语清轻轻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虽然隐隐预约已经有了预感，但是这个检查，确是不能不做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做检查的话，她甚至不敢想象，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余萧寒等了一下，没有等到林语清的回应，只能起身离开。出病房之前，为了不影响林语清休息，余萧寒顺手关上了灯，轻轻关上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病房里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林语清始终睁着双眼，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等到了天亮。
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之前，林语清闭上了双眼――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抗拒新的一天的来临。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永远沉浸在像昨天晚上的黑暗之中。
“吧嗒”――病房的门被打开，余萧寒走到病床面前，俯身轻轻拍了拍林语清：“语清醒一醒，今天可以做检查了。你要是想做的话，让护士带你去做好不好？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林语清睁开双眼，慢慢地起床，无视余萧寒的关心，自己下床，对等在门外的护士道：“走吧。”
那护士有些紧张地看了余萧寒一眼，直到他点点头，护士才伸出手，笑道：“林小姐您这边请。”
林语清抬眼，看到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
……
医院的休息室里，林语清一直安静的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她刚刚做完检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在这之前，能做的只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