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病房门被打开，主治医生摘了口罩走出来：“哪位是孕妇家属？”
余萧寒这才收回目光：“是我。”
“恭喜您，是个儿子，现在母子平安，但是因为早产，孩子要暂时放到保温箱。等过段时间生命体征正常以后就可以回到妈妈身边了。”
“好，”余萧寒转身对老周道：“去打电话说一声。”
“对了，爸爸要不要先看一看孩子？”
“不用了，”余萧寒毫无波动：“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
医生不免多看了余萧寒几眼，掩饰不住的惊讶：当医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对自己孩子这么不上心的爸爸。该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只是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一个做医生的也管不着。只是继续把该说的都说了：“行，，等会儿孕妇出来，你好好照顾吧。虽然是顺产，但是生这个孩子吃了不少苦。”
“生了个儿子还不高兴？”不知什么时候楚醉走上前，把手搭在余萧寒的肩膀上：“恭喜恭喜。”
余萧寒抓住楚醉的手腕，慢慢地把他从肩膀上放下来：“看也看够了，现在――消失。”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寒少，已经给老爷和荣家都通知过了，两个老爷子说是等一会儿就过来。”
“知道了。”
老周跟着余萧寒很久了，一句话就能听出来他今天心情好不好。看了余萧寒现在的脸色，老周连大气都不敢出，安静地站在余萧寒身后做背景板。
正好，荣怀玥被产房推出来送到病房里。她刚刚生产完毕，整个人虚弱极了。只是看到余萧寒的那一刻，她还是勉强扬起嘴角：“萧寒，看到我们的孩子了吗？他健不健康，长得好不好看？”
“先回病房。”余萧寒根本没有理会荣怀玥，只是和护士吩咐。
“萧寒！”荣怀玥刚刚放松放松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紧张，她连忙抓住余萧寒的一觉：“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时间不早了，你刚刚生完孩子需要休息，等一会儿爸会来看你。”余萧寒把自己的衣角从荣怀玥手里抽出来。
“萧寒……”
“走吧。”老周向护士摆摆手，示意她们赶紧把荣怀玥推到病房里。
荣怀玥想起身，但是腹部的疼痛让她动也不能动。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她已经生下了孩子，余萧寒对她反而比之前更冷淡了？
一种可怕的直觉顺着荣怀玥的脊背蜿蜒而上――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不，怎么可能？荣怀玥紧紧抓住床单安抚自己：那件事情她天时地利人和都有，掩饰的那么完美，根本不会有人查到。她现在就是在自己吓自己。
“没关系的，一定没关系的。”荣怀玥紧闭双眼，一遍遍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荣怀玥顺利生产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林语清的耳朵里。
当莫瀚飞知道荣怀玥生完孩子的下一秒钟，他就立刻拨通了林语清的电话。
“我有一件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莫瀚飞兴致勃勃地买起了关子。
“我马上就要上课了,”林语清嗔怪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嘛？”
“好消息――荣怀玥早产，生了一个八斤多的男孩儿，现在荣余两家所有人都在围着这个孩子打转，其乐融融。”
林语清准备出门的动作顿住，慢慢地坐回床上，大脑里空白一片：“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莫瀚飞往沙发上张开腿一坐：“余萧寒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小朋友，准备让荣怀玥再生一个了。”
“真的？”
“真的啊，但是你想想，那可是余萧寒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现在他和荣怀玥之间可是有一条活生生的纽带，怎么分都分不了开了。
荣怀玥还是挺聪明的，直到用生孩子这招拉近她和余萧寒的关系。我想过不久，他们应该准备举办婚礼了。”
林语清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疼痛，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但是这种事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早就已经和余萧寒分道扬镳，两不相欠了啊。
“替我……和他说声恭喜。”林语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嗓子像是被人掐在手里，莫瀚飞听了好半天才听明白。
“你不去亲自祝福他？”莫瀚飞今天把贱发挥到了极致。
“……算了，不用了吧，我还要去上课，没什么事情就不说了。”说完，林语清就要果断挂掉了余萧寒的电话。
回忆追溯回很多年以前。
她被余萧寒带到身边的时候，也是一个小孩子。现在一眨眼，他都有了亲生的孩子了。
这段时间，余萧寒总是会被娱乐记者争相报道，无一不是惊奇纵横欢场的寒少突然收心，只因照顾怀孕未婚妻。
她看到的时候，总会刻意忽略，但是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不想知道什么，就偏偏让你看清，连最简单的自欺欺人这种事都不让人做。
“语清等一会儿，”莫瀚飞连忙喊道：“先别挂――你不会觉得我给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气气的吧？我是想告诉你，这兜兜转转，余萧寒人家都已经成家立业，再过个几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也赶紧收心行不行？”
话说得容易。乔可语和方陉破镜重圆，重归于好，也没见莫瀚飞就彻底把她放下，重新做回以前那个莫瀚飞莫少爷。
医不自治罢了。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谈不上放得下放不下，”林语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不想再提了。”
“……”莫瀚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林语清这句话的潜台词，连林语清都没有意识到。
谈不上放下，就是根本放不下。无论发生了什么，那个人就像心头的勋章，无论如何都消除不掉。
“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在只是不想你委屈了自己，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林语清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