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纷纷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就逃也似的，匆匆忙忙点头哈腰离开了包厢以后，包厢里面就剩下林语清，余温纶，还有余萧寒三个人。
围绕着林语清的那些男人离开以后，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轻松了一些。虽然她已经被灌了很多酒，但是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
林语清勉强扶着桌子站起来，对余温纶轻轻鞠了一个躬：“谢谢。”
她心里清楚，要不是余温纶出头的话，她今天晚上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松地结束的。
余温纶温和的笑了笑：“没事，是我们太鲁莽，擅自把你叫来，还让你喝了那么多酒，对不起。”
林语清心里一顿，脸上的笑容像是一朵缱绻的花：“这有什么，我这样的人，本来就是陪大家喝酒的。
酒喝得越多，我就赚得越多，赚钱的事情，谁不开心做呢？”
余温纶看着这个叫阿暖的女孩子，听完了她的说辞，也只是宽容的笑一笑，并不做任何评价：“今晚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
林语清点点头，对余温纶笑了笑，就准备往包厢外面走，刚刚转身，林语清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软软地转过身，对余萧寒笑道：“我差点忘了，多谢寒少今天晚上提携，刚刚那些客人，说不定以后就是我的常客呢。有机会的话，我请寒少喝酒。”
林语清说完之后，才慢慢转身离开。
而余萧寒却一直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刚刚林语清对他说话的时候，他只看了林语清一眼，就冷漠的别开了目光，好像是根本不想看到这个人的存在。
余温纶看着余萧寒一言不发的样子，一脸的无可奈何，他干脆坐下来：“你就那么讨厌那个女孩子？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你会对除了语清以外的女孩子这么关注――虽然全都是负面情绪，但是还是让我惊讶。”
余萧寒立刻冷笑一声，像是抓住了那个阿暖的把柄一样：“一个陪酒小姐而已，她凭什么和语清比？”
“她当然没有办法和语清比，但是你就高抬贵手，从今以后别难为她了，不行吗？”
“你不是还有事吗？”余萧寒压根不想和余温纶说下去：“怎么还不走？”
“你不和我一起走？”余温纶有些诧异。
“我没有别的事情。”余萧寒喝了一口酒。
余温纶无奈，只能和余萧寒说：“那你要答应我，别去找阿暖的麻烦――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应该被你那么讨厌。
她其实很像一个……让人保护的小妹妹？”余温纶耸了耸肩膀：“我知道你会笑话我，但是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她的酒量比你还好，希望你下次被她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还能这么想，那时候我就真的把她当成你妹妹。”
无论在什么时候，余萧寒说话都不留情面的。
余温纶也没有再留下去的意思――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月场所，再加上余萧寒有意让她离开，他就干脆先走好了。
余温纶走了以后，包厢里就只剩下余萧寒一个人了。
他朝着桌子上看过去，空空的酒瓶摆了一桌子，最旁边，是林语清的杯子，上面沾了一个口红的印子。
余萧寒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酒杯。
……
当阿暖这么久，这是林语清喝得最多的一次。但是很奇怪的是，林语清根本不想吐，甚至头也不像平时那么痛。
她甚至很庆幸，还能靠在酒吧的角落里面，被喧哗的音乐吵着，看着眼前迷幻灯光下阿德男女..热舞。
她在之前，是很不习惯于待在这种地方的，她总是觉得闹哄哄的，而且让她觉得紧张。她最喜欢的，是在一个温暖的午后，在阳光从窗户撒进来的时候，在安静的工作室里，专心致志的设计一件礼服。
但是那双拿铅笔的手，早已经端起了酒杯，夹起了香烟。梦想被浸泡在酒精里，早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希望已经被香烟所点燃，早已经只剩下一缕青烟。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林语清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但是就算是哭泣，但是像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根本没有人看到，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她随意地用手背把眼泪抹去，然后继续看着眼前的五光十色。
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完完全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林语清眨了眨眼睛，逆着光，林语清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但是却能一眼分辨出，这个人就是余萧寒。
她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起来的时候太猛，差点跌坐在地上，但是好在靠着墙，所以不至于真的摔倒。
“寒少――还没走吗？”林语清猝不及防，僵硬地对余萧寒笑道：“我以为您已经走了。”
“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余萧寒看着林语清，目光灼灼。
林语清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余萧寒会过来问她这个问题。
“寒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如果不愿意回答的话，就绕过这个答案。林语清缓过来，把头靠在墙上，一脸的散漫。
“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
余萧寒没有确定，但是也没有否认林语清的问题，只是把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因为……”林语清垂下眼帘，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谨慎的措辞，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寒少您真的是会开玩笑。
我来这里工作，当然是因为我愿意在这里工作了，赚得多，又不是那么辛苦，而且还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所有人都喜欢你，所有人都爱你，只要喝喝酒，陪客人聊聊天，就可以拿那么多钱，难道不好吗？我当然愿意在这里工作了。”
“只是因为这这样？”余萧寒又确认了一遍。
“不然还是怎么样呢？”阿暖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我觉得做这个很开心，很划算。况且，也没有人要求说我不能做这个吧？我为什么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