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林语清不开口介绍,余萧寒也能看出来面前这位妇人和林语清的关系。
毕竟,林语清和她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联想到之前林语清的反应,就能轻而易举的断定,林语清和她绝对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所以,当林语清说出这些话地时候,余萧寒一点都不觉得惊讶,甚至觉得有些在意料之中。
“您说的哪里话?您既然是语清的亲生母亲,自然也是我的长辈。如果没有您的话,我怎么会遇到语清呢?所以刚刚的话,您是最有资格说的,不是吗?”
慕容雪筝点点头,端起红酒杯:“早就听说余先生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语清说,这么多年以来都是余先生照顾着她,我真是感激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当年救下语清,纯属巧合。时间也过得快的很,我当年把她带回余家的时候是八岁,现在一眨眼都二十多了。”
慕容雪筝赞同的点点头,转头看着语清,托腮笑道:“好在我这个女儿能遇到你,这一辈子也不会太辛苦――萧寒,你可以要答应我,千万要对我的女儿好,要不然的话我可是不答应的。”
林语清趁这个间隙,连忙笑道:“您放心吧,我们结婚以后一定会好好的。”
慕容雪筝确实是看了余萧寒一眼,笑了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一顿饭下来,林语清基本上很少说话,只有余萧寒和慕容雪筝你一句我一句,像是打太极拳一样,有着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唇枪舌战中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林语清感觉得到,他们好像在围绕一个问题争论什么,但是到底在争论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她能察觉得到,今天三个人的见面,根本不像她想象的那么顺利。
林语清一边喝着果酒,目光一边担心地在笑意盈盈的慕容雪筝和余萧寒之间逡巡,心里面尽是担忧。
反观余萧寒和慕容雪筝,倒是一片冷静,只是那笑容中都带着三分保留,言语中倒多了三分试探。
都是在商场上历练过的,彼此谁也瞒不过谁,谁也赢不了谁。
倒苦了林语清,只注意着余萧寒和慕容雪筝在说些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果酒已经喝了一杯又一杯。
等余萧寒发现的时候,林语清的小脸已经红扑扑的,拼命往余萧寒的身上靠着,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在他身上打着瞌睡。
“萧寒……”
余萧寒把林语清扶起来,但是林语清觉得不舒服,又用鼻音撒娇,可爱的不得了。
慕容雪筝无奈地看着林语清,又转头对余萧寒礼貌地微笑道:“她倒是很是依赖你,和小朋友一样。”
她的语气中不无羡慕。
毕竟,作为小棉袄的林语清,对慕容雪筝从来都是礼貌的问候,哪里还有什么不注意形象,任性撒娇的时候。
余萧寒笑了笑,低声揽着林语清。
“困了是不是?听话,我们站起来,我们回家去睡,在这里睡会感冒的。”
林语清干脆双手挂住余萧寒的脖子:“我不要,我还要喝。”
“好啦语清,不能再喝了,再喝可就真的醉了,”慕容雪筝上前,扶着林语清的肩膀:“先让语清上车,我有几句话问你,刚刚语清在旁边坐着,我不好开口。”
余萧寒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环节,便和慕容雪筝一起把林语清扶到包厢门口,余萧寒顺手打开门,对站在外面等候的老周道:“去把太太扶到车里,小心一些,我马上就到,你们在外面等着。”
老周连忙上前:“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太太的。”
余萧寒和慕容雪筝站在包厢门口,看着林语清进了电梯才收回目光。
“到底还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有时候做起事情来像一个孩子似的,”慕容雪筝笑道:“和我那时候一模一样。”
余萧寒笑了笑:“我们进去说。”
刚刚是因为林语清在,所以很多的事情只能试探着开口询问,不能说真的。现在林语清走了,就可以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不用谁介意了。
余萧寒先开口:“慕容夫人不是第一次见我吧?”
“当然了,是什么人照顾我女儿照顾了十几年,我还是要提前知道的,”慕容雪筝淡淡的笑了笑:“我要是想知道一件事,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我。”
她一向温柔的双眸忽然变得锋利起来,直直地射向余萧寒的瞳孔:“你妈妈尤娴雅去世,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吧?”
余萧寒不动声色:“是。”
“真是巧了,和我当年生下语清的时间一样,”慕容雪坦坦荡荡的看着余萧寒:“只不过,我这个人从来只相信安排不相信巧合。
不过我好奇的是,你那个时候只不过才刚刚十岁而已,为什么知道所有发生的事情,还把塔记了二十年?”
余萧寒嘲讽的笑了笑。
“您坚持不懈地找自己的女儿不也找了这么多年吗?我母亲去世,我难道就不能记一辈子?”
你收养语清,也是和你母亲的死有关系,”慕容雪筝终于问到了一个再残酷不过的问题:“你当初领养她,也不仅仅是因为看她可怜,我说的没错吧。”
慕容雪筝紧紧地盯着余萧寒。
这一切,她都是有理由的。
她有理由相信,余萧寒并不是只是因为可怜当年那个妈妈刚刚去世的女孩,更有理由相信,这么多年,余萧寒把林语清带在身边,是出于十几年不变的善心。
从来,只有仇恨是不会减少的。
余萧寒挑了挑眉,面对慕容雪筝的问题,他不反驳也不同意,只是道:“所以,慕容夫人,你打算怎么办?把语清从我的身边带走?
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是不可能的,”慕容雪筝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不用面对着对方,说一些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恭维话题了。
但是为了语清,我是什么都愿意的。”
“所以呢?你要和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