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清停下脚步，转过身道：“您问这个做什么？”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你爸，当然会为你的将来操心了。我女儿想要和谁在一起，我难道还能不知道吗？”
这句话虽然是关切，但是林语清心里却还是引起了淡淡的不适。
那种仿佛被人戳中心思的感觉，让林语清微微皱起了眉头。
“谢谢您的关心，”林语清说道：“但是这是我的事情。您每天一定有很多工作要忙，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你这孩子，来来来先坐下，”白腾飞对林语清招招手，示意林语清先坐下来：“怎好歹也和我说几句话是不是？放心吧，我今天没有带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白腾飞也有些不悦――再怎么说，林语清也是他的女儿，怎么对他这个当爸的一点儿尊重都没有？
林语清无奈无比，只能在白腾飞面前坐下：“您有什么话吗？”
白腾飞清了清嗓子：“有一句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想和余萧寒重新复合，就要知道余萧寒为什么要利用你，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才能想到办法，让你们和好如初是不是？”
林语清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其实，在她看来，白腾飞说的不无道理。只有知道当年的事情，就能知道余萧寒到底瞒着她什么。
但是，那些隐瞒在过去的时光和余萧寒内心深处的秘密往事，林语清不想从白腾飞口中得知。
她希望有一天，能从余萧寒的口中听到那些事情的始末。
“谢谢您的建议，”林语清点点头：“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你就不问问我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白腾飞眯起了眼睛。
“……我想我就不问了，”林语清抿了抿嘴：“我暂时还不想知道。――时间不早了，我要早点回去了，再见。”
林语清站起身，准备离开。她不希望和白腾飞产生任何交集，更不想听他的摆布。她是想和余萧寒在一起，但是一定不是借助白腾飞的手。
白腾飞原本以为，抛出余萧寒这个诱饵以后，林语清肯定乖乖听话，没想到根本没什么用，根本就不听他的。
“你不可能和余萧寒在一起――他的生母是因为我死的。我是他的仇人，你是我的女儿，你觉得他会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吗？”
白腾飞看着林语清的后背，轻描淡写，但是又掷地有声的说出这段话。
林语清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是偏偏白腾飞说的每一个字，都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他们之间有着根本不可能缓和的关系吗？
白腾飞冷哼一声，站起来拍了拍林语清的肩膀：“所以啊，余萧寒当年找到你，收养你，就是为了借助你的手来报复我而已。
不然你以为，他会有这么好心，收养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这么多年，他花在你身上的钱，都够开一百家孤儿院了吧？
他利用你的答案这么明显，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
林语清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一步，扶着桌角，双眼通红：“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不如直接给余萧寒打电话，问问是不是这样？我的傻女儿啊，你还以为你能和余萧寒在一起吗？
依照你对他的了解，他对他去世母亲的在乎程度，会容许自己的后半生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别开玩笑了。”
林语清眼前一阵发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甚至，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白腾飞心满意足的看着林语清失魂落魄的样子――林语清的反应，比他预料中的要好的多了。
就在这时，林语清放在包里面的手机响了。
“来，先接电话吧。”白腾飞笑了笑，重新坐下来：“等你接完电话以后我们再说。”
林语清红着眼睛把手机拿出来，定睛一看，好巧不巧，是余萧寒打过来的。
白腾飞看了一眼，淡淡的笑了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不如你趁着这个时候问问他，爸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语清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马上就要崩溃的情绪，然后划过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吃过晚饭了吗？”余萧寒刚开完会就回到了房间：“我可不希望我的秘书每天不吃饭，饿的面黄肌瘦，最后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我……已经吃过东西了。”林语清听着余萧寒熟悉的声音，眼泪顺着鼻尖，大滴大滴地砸在桌子上和手臂上。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平静。
白腾飞说如果林语清不相信的话，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和余萧寒求证，但是林语清不仅仅没有询问的勇气，甚至都不敢让余萧寒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有的事情，一旦开了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停止的。到时候就算她不愿意，也好和余萧寒站在根本没有改变的对立面。
仇人的女儿――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改变的身份。让她有幸和余萧寒相识，又让她不幸和余萧寒在余生中没有半点可能。
这个身份，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你刚刚做的文件我已经看过了，比前几天长进了很多，但是还是不够，修改版十分钟发给你，仔细看，然后重新做一份，后天给我，不会的问我，知道了吗？”余萧寒道。
“我知道了――不过我这边现在有点事，等明天再说吧，我先挂了。”
林语清说完，深怕余萧寒质问，就直接挂了电话――要是再不挂掉的话，她真的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彻底崩溃。
“怎么这么快就说完了？”白腾飞像是看戏一样看着林语清：“怎么还哭了？来，擦擦眼泪，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没什么要紧的。”
白腾飞随手拿过一边的餐巾纸递给林语清：“来，擦擦眼泪。”
“我没事。”林语清接过纸巾，胡乱的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