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对不起，是我不好，但是你别生气好不好？”
小语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把余萧寒面前手里的蟹肉粥收回来：“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尝尝我做的早餐，我真的没有想让你不开心的萧寒……”
余萧寒干脆站起来：“我没有生气，只是说我不喜欢吃螃蟹而已。”
“可是你现在……你现在明明就是生气了呀……萧寒，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小语急急忙忙地走到余萧寒的面前，挡在他的面前，好像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余萧寒就会离开她了一样。
但是余萧寒却只是厌恶地摆了摆手：“你觉得你有知道的这个必要吗？如果你觉得有，我就告诉你。”
小语听了这话，嘴唇都在颤抖。
什么叫她没有这个b必要？
她为什么没有必要知道？如果她没有必要的话，那么谁又有必要呢？
“你觉得我没有知道的必要吗？”
小语上前一步，深深地看着余萧寒的眼睛，想要从余萧寒的眼睛里面看到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我觉得你没有，”余萧寒退后一步，尽量和小语保持距离：“而且，我并不觉得我说错了。”
“为什么这么说？”
小语偏执的问道。
有些答案明明已经不言而喻了，但是她就是想知道，就是想要听余萧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否则的话，她是不可能死心的。
“你觉得你自己是谁，林语清吗？”
到了这一步为止，余萧寒也根本不想再演戏了――这段时间，只要他一面对着这张和林语清一模一样的脸，他就觉得恶心。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令人作呕的人？
小语原本想要质问的心情，在听到余萧寒这句问话的时候，顿时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真的是心慌了。
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她再不愿意，也必须承认――余萧寒已经知道了她不是林语清。
否则的话，他不会用这么笃定的语气，也不会是这种冷漠到极致的态度。
因为余萧寒对林语清，哪怕是失去记忆的林语清，都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小语原本是想继续装傻充愣的，但是，所有装傻的话到了嘴边，都让小语难以启齿。
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动物园里的大猩猩，被关在玻璃后面，模仿着人类，引发着阵阵的笑声。
小语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只大猩猩，以为自己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其实照一照镜子就能发现，她和人类根本就不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小语抬起头，直视着余萧寒的眼睛：“我以为我做的天衣无缝了。”
她看着余萧寒，摸着自己的脸颊：“你看看我这张脸，和林语清的多么像……就算是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单单看脸的话，你也未必分辨的出来吧？”
“你觉得我不能？”
余萧寒不屑地看着小语：“你以为仅仅是一张皮囊，就能够让我喜欢上你？痴人说梦！”
小语扬起僵硬的嘴角，一手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一边心不在焉地对余萧寒笑道：“我一开始，就是这么以为的啊。
你觉得林语清哪一点值得你喜欢呢？不过就是一张好看的皮囊而已，我和她长得一样，一模一样――你能喜欢他，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余萧寒厌恶地看着小语：“你以为你很懂爱情？”
“爱情？我怎么可能不懂？”小语笑了：“我一直陪在那么多男人身边，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好看的不好看的，我见过了那么多，我为什么不懂爱情？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和你在一起，付出了多少？
你知道白腾飞找到我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高兴吗？那一天晚上，我整整一晚上都没有睡觉，脑子里卖你全部都是可以和你在一起的画面。
你知不知道，当我要从那么高的山谷中跳下去的时候我又有多害怕？要是真的跳下去的时候除了差错，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和你在一起以后，你又知不知道我每天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害怕你生气，我害怕你不高兴，我害怕你还想着过去的那个林语清……
我为了你和白腾飞签订什么莫名其妙的协议――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手上一定有很多钱，对不对？
我告诉你，我一分钱都没有！我和你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什么财产，什么地位，从来都不是，我只是很想和你在一起，很想和那个当初在包厢里面把我抱起来的那个男人在意i！仅此而已！
但是你从来都不明白，你只是觉得我应该被所有人厌恶，你觉得你应该恨我，你也觉得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我害得你这辈子最爱的人，陷入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爬出来的深渊，因为我顶替了她的姓名，顶替了她的身份，甚至顶替了你们之间的美好爱情。
是啊，你们多没好啊――只有我，我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存在。你就是这么想的，告诉我，是不是！”
小语真的受不了了。
做林语清的这段时间，受到折磨的岂止是余萧寒，林语清，还有她自己呢。
她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在告诉自己，他就是林语清，她就是林语清，但是很可惜，没有用。
不管她怎么伪装，怎么一遍一遍的时候着提醒自己，真正的林语清已经沦为了陪酒女，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只有她，她才是真正的林语清。
但是没有用的。
因为就算她站在镜子前暗示自己多少遍，只要看到余萧寒的眼神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会觉得发虚。
因为余萧寒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一点对她的爱意。
在余萧寒的注视中，她觉得无比的怯懦。
因为她觉得，余萧寒的那一双眼睛，可以看得清楚一切。
包括她辛辛苦苦隐瞒着的秘密。
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小语就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