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算了吧，”林语清还是说不出口：“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你不哟放在心上，我突然想起来找找同学也可以办成的，你工作那么忙，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语清，别挂电话，”祁千放下手里的文件，皱着眉头认真道：“既然只是小事，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在你的眼里，你相信你的同学要比相信我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语清连忙否认：“我只是觉得一再麻烦你很不好。”
“很好。”
“什么？”林语清没听懂。
“我说，被你‘麻烦‘很好，我喜欢被你麻烦，如果可以的话一直麻烦我，我会很高兴。”
即便是隔着越洋电话，林语清的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烫。
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愧疚。祁千越这样对她关怀备至，她就觉得无以为报――尽管祁千本人并不想要她的任何报答。
“我……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叫蒋丽丽的女孩子，她之前是我的同学，但是最近退学了，几乎没人能联系得到她。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问她，但是现在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别着急语清，这件事情放心交给我，等一会儿我会让人把蒋丽丽的住址和联系方式给你，”祁千说完以后，顿了顿左手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的领带，道：“语清，我们好像很久没见了――你种在阳台上的仙人球开花了，是黄色的，很好看。”
林语清总觉得仙人球很难开花，所以在美国的时候买了一盆放在阳台。这种小事她早都忘记了，可是祁千总是帮她记得。
“一定很好看，”林语清点点头：“祁千，你要照顾好自己。”
是照顾好自己，而不是我想你。
祁千看着办公桌上那盆小小的仙人球，眼里深深地温柔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裂痕。
人人都说，仙人球很难开花，就算是开花了，还起也只能维持一天，到了晚上就会凋谢。
后来果然，第二天起来，那朵黄色的德华就已经枯萎，只剩下长满刺的仙人球。
有的人和事情就像是这仙人球，想要让她开花，不知道要等多久才可以。
“好，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一个人在学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千万别闷在心里知不知道？”
祁千越说，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话痨的老妈子，对林语清有一万个不放心。
挂掉电话没有多久，林语清就收到了祁千发来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晚上的时候，林语清特意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按照祁千给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响了两声之后，蒋丽丽浓重的鼻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好，哪位？”
“是我，林语清，”林语清犹豫了一下，正要说明打电话过来的意图，就听到那边的蒋丽丽传来一声尖叫声：“我已经听你们的话退学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赶尽杀绝吗？”
林语清被蒋丽丽过于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听我们的话，谁又对你赶尽杀绝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阵啜泣声：“林语清我做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是我故意在背后抹黑你，毁掉了你的名声。我被退学已经受到教训了，我求求你就放过我，行不行？我以后一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来了。”
林语清完全搞不懂蒋丽丽在说什么。她口口声声说这件事都和林语清有关，她现在的遭遇都是林语清一个人干的，但是这怎么可能？
“蒋丽丽，你好好说清楚，找你的人到底是谁？”林语清抓着电话问：“你也不想想，我要是一开始想整你的话，何必那么麻烦，还要单独把你约出来？这件事一定有会误会，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退学的？”
蒋丽丽抽噎了一下，紧接着开始边哭边说。
上个礼拜她回家，刚到家，背后就出现了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把她和爸妈围起来，又说了很多可怕的话，把他们全家吓得半死。
最后，为首的那个人，要求蒋丽丽三天之内办完退学手续，否则不管以后她们一家人在哪里，都会过得不安生。
蒋丽丽的爸爸为了和那群人理论，被打得门牙都掉了两颗。最后，还是那个为首的看不下去他们鸡蛋碰石头，才提醒他：“想要问为什么，就去好好问问你女儿，她在学校里有没有做过一些不该做过的事，得罪过不该得罪的人？”
“林大小姐，我不知道你背后的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出尔反尔，我只希望你能在我退学之后给我、也给我们家一条生路。我爸爸现在还在医院里，家里的生意也受到影响。我在这里向你道歉，求你大慈大悲放过我们家。”
“你告诉我，那些人到底是听谁安排地？哪怕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也行。”林语清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有一个真相就在迷雾背后等着她去揭晓，只要任何一点细节，她就会立刻把真相攥在手里。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个领头的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他说了一声寒叔。”
寒叔、寒叔……
余萧寒。
林语清眼前一黑，手机差点都没拿住。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明明恨不得她在眼前消失，明明说了那么多决绝到极点的话，为什么又会在这个时候在背地里帮她出头，甚至把女生逼到非退学不可的境地？
林语清脑袋晕乎乎的，想不出个所以然。余萧寒心里怎么想的，到底想做什么，她从来都不明白，也无从明白。
“剩下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林小姐，你就放过我吧。”蒋丽丽这段时间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这件事真的不是我让人去做的，”林语清尽量有条理地说出这些话：“但是我不可否认，这件事和我有莫大的关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她一定要去问清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