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是哪一种？”玄九问。
张无佞仔细的想了想，“算投诚？”
玄九挑眉，“你还真敢想！”
“要不然呢？”张无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杀不了我，也赢不了我，可又不甘心认输，想弄清楚我到底是谁，除了诱敌深入，还有别的办法吗？你要当细作，刺探我身上秘密，总得做出点牺牲，我有没有说错？”
玄九点点头，“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正打算这么做，接下来的每时每刻，我都会紧跟着你，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必躲着我，虽然你杀不了我，但我你突然冒出来，也会吓着我的。”张无佞摇摇头，“千万不要躲起来，我也怕自个受了惊吓，到时候收不住力道，那倒霉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玄九瞧着她，“听起来像是警告。”
“你说是那就是吧！”张无佞倒是无所谓，“反正话已经撂下，具体想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跟我可没关系。毕竟，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不是吗？”
玄九似乎真的是在思考她的提议，其后意味深长的望着她，一个虚晃便已经坐在了木筏上，好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样。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张无佞问。
玄九想了想，最后盯着她的脸，极是认真的问了一句，“你会走吗？”
“我有腿，为何不会走？”这话刚出口，张无佞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玄九又追问了一遍，“你会走吗？”
“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来一趟就够了，谁稀罕日日待在此处？我嫌腻得慌。”张无佞懒洋洋的伸个懒腰，“放心吧，我不会占你地方，这还是你的地盘，以后也会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她转移了话茬，他却似乎有点兴致阑珊。
一时沉默，相顾无言。
稍瞬，便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玄九皱眉，“心可真大！”
小蘑菇：你别想对我家少主做什么，我会一直盯着你！盯死你！
语罢，这小东西就开始三百六十度旋转，一直绕着玄九转悠，好似真的怕玄九做出什么事情来一般，看得玄九有些忍俊不禁。
“就你？还盯着我？瞧着像个球，实则就是个球。”玄九满脸鄙夷，全然不把小蘑菇放在眼里。
气得小东西三百六十度旋转，逮着玄九骂骂咧咧了几个时辰。
当然，这声音仅屏蔽张无佞。
它可不想吵到自家少主，只吵吵这条赖皮蛇便罢了！
可玄九也不在意，躺在木筏上悠哉悠哉的哼着小调，就算是惹烦了，也只是掀起他的尾巴，赶苍蝇一般将它往边上一赶，全当他不在。
小蘑菇气得滋滋冒烟，势要等少主醒来之后，教训这个赖皮蛇，回头扒了他的蛇皮，让他知道他们的厉害！
说来也奇怪，玄九进来后没多久，张无佞便觉得身上有所不同，伤势愈合得更快了一些，原本还要再留两日，可睡了一觉醒来，居然发现伤势痊愈了。
“你干的好事？”张无佞问。
玄九两手一摊，“你自己福大命大，关我什么事？”
“承你这份情，来日必定还你。”她起身就走。
落岸边的那一刻，玄九问，“这境地你自己困住的？”
“要不然呢？谁敢关着我？”张无佞摇摇头，“不过是不想被人瞧见，我血淋淋的样子，天道老儿，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早晚得算。”
玄九终是开口，“是天道降下的天罚？”
“你知道得还不少嘛！”张无佞才不会告诉他，自己的弱点和软肋。
不许沾血不许杀生，呵，以为这样她就没办法了？
人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
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还是走吧！”玄九开口。
张无佞都已经走出了两步，狐疑的回头看他，“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事儿没办完，还不想走呢！”
“天道盯着你，说明你真的可以逆转一切，他在忌惮你，所以一定会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跑不了的。还是哪儿来，回哪儿去吧！”玄九这是出于真心，“以你现在的能力，想必暂时无法跟天道抗衡，不要逞一时之气。”
张无佞皱起眉头，“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天道派来的呢？”
“我什么时候还能上天了？”玄九深吸一口气，“你可真看得起我。”
张无佞打量着他，“也对，你还没化龙呢！”
“不带这么戳人心的。”玄九白了她一眼，“我只是可惜你这一身的神力，多少人想要却不得，你可千万不要浪费。”
张无佞可不管这些，“不用你多管闲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去做，你管好你自己便是！别到时候连这一湖净水都保不住。”
语罢，她如烟消失。
“还不滚？”半空传来她的声音，“我要关门了！”
身化黑雾，玄九转身消失。
床榻上的张无佞快速睁眼坐起来，躺在床榻上太久，这会觉得腰酸背痛，止不住哼哼唧唧两声。
掀开被褥，扶着腰下地。
张无佞缓步朝着门口走去，外头的阳光刺得她瞳孔骤缩，一时间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好半晌才睁开眼睛，站在了阳光底下。
舒服！
只不过，人呢？
“怎么没人了？”张无佞插着腰，眉心微蹙。
蓦地，二师兄跑来，“醒了？小师妹你醒了！谢天谢地，祖师爷保佑！”
“二师兄，大家人都去哪了？”张无佞挠挠额头，“怎么一个都没瞧见。”
二师兄凑上去，围着她绕圈，“好点没？”
“我没事。”张无佞站直了身子，“生龙活虎。”
二师兄如释重负，“走走走，去看热闹去。我原就是来看看你醒了没有，如今你没事自然是最好不过，大师姐这些日子自责得很，看到你醒了，她一定很高兴！”
前面正殿那边，还真是热闹极了。
有人挑衅山门，自然是要迎战的。
二师兄拽着张无佞挤了进去，大师姐正全神贯注着比武台，乍见着身边人影晃动，转头便迎上张无佞好奇的眼神，旋即高兴起来。
“小师妹，没事了？”大师姐诧异。
张无佞点头，其后冲着台上的师父和诸位长老行礼示意。
“大师姐，谁赢了？”
台上，倾城一袭白衣，持剑揖礼，“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