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姜宁在医院的档口，方静初在程易家里。
五分钟前程易说要休息。
他已经洗过澡换过一身衣服，一整夜未睡的疲惫让他整个人显得异常没有精神，耷拉的眼皮呈现出一种颓靡的状态，程易上了床，门没锁，过了一会儿方静初跟过来，偷偷爬上来，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程易懒得说什么，合上眼。
方静初翻了个身，手碰上他的胸膛，试图往他衣服里去，程易闭着眼抓住她的手，辨不清情绪：“静初，我很累。”
“我知道，”方静初凑过去，“我就想离你近一点。”
程易放开她的手，“嗯”了一声，算是纵容。
可安静了没一会儿，方静初又凑过来，亲他的耳朵，她握着他的手主动往胸口带。
程易睁开了眼，英眉皱着。
方静初依旧亲着，同时握着他的大手在胸上蹭着。
感觉到虎口的薄茧带起颤栗的反应，程易推开她，神色里有几分不快：“方静初。”
方静初双颊酡红地停下动作，她咬着唇：“你不是喜欢我么？为什么不行？”
程易撇开头，神色自如地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不是说只是来看看我？”
方静初不满：“说来看你就真的只是看你吗！”
她捧住他的脸：“程易，我想和你接吻，想和你拥抱，想成为你的女人！我不想只是挂着你女朋友的名号，我想做你名副其实的女朋友……”
说着方静初小心翼翼地低着头，试探性地一点点靠近。
而他却撇过眼，神色没有一丝波动：“你已经是了，别闹脾气。”
方静初一愣，漂亮的睫羽暗淡了下来，她失落而又无助地低垂着眼：“我不是……程易，你不碰我我就永远不是……”
程易没说话，他翻身下床，地板有些凉。
他哑着嗓子，长时间没有睡眠导致他越来越重的低气压：“你该去上班，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耗着。”
方静初委屈地哭了出来：“你不能这样对我……”
像是想到什么，她抬起头，抓住程易的袖子：“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徐桐莉，那件事不是你的错，周谦鹤都跟我说了，以后有我陪着你，我会帮你的……”
方静初原本是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贴近他内心最深处的地方，却不曾想他从来没想过让任何人靠近。
“闭嘴。”程易的声音变得冰冷，“你走。”
方静初慌了：“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静初泪涌出来，她抿着唇，上前去拉他。
程易一把甩开她：“你怎么还在这站着？还不走？”
眼里的厌恶如同锐利的刀锋，饶是方静初如此强势的人都惊上一惊，连哭都忘记了。
程易将她推出门去，手上的劲没收，带上门时“嘭”的一声，方静初被狠绝地关在房门之外。
一室寂静。
程易在这头听见方静初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后离去，他暴躁地拿起烟盒，拿出一根烟，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找出周谦鹤的电话，劈头盖脸地打过去：“你和方静初说了？”
周谦鹤是想过把这件事说出来的后果，却没想到程易的火气那么大。
他顿了一下，心里不住有些后怕：“……我看徐家人得理不饶人，你又一直由着他们，我就想让方静初帮帮你……”
周谦鹤的声音越来越小，话还没说完，程易那头率先挂掉了电话。
嘟嘟嘟——
周谦鹤：“……”
程易抽完烟，拿起手机给许姜宁打了一个电话，许姜宁没接。
程易脾气一来，又给许姜宁打，许姜宁依旧没接。
连打两个电话都没有打通的程易把手机丢到一边，赤着脚进了浴室。
他想起周谦鹤曾打趣他说他是美女收割机，只要留了他电话的女人都会忍不住和他发信息，想要得到他的关注。
他曾以为许姜宁和其他人没有两样，他曾以为许姜宁也是那样的人。
程易嗤笑一声，眼皮子耷着，看不出高兴的模样。
……
许姜宁是离开医院之后才发现程易的电话，她盯着屏幕上的名字，静了一会儿，随后把手机塞回包里。
她约了周媛，想要问问许昕然一些旧事。
不过周媛这些日子很忙，和许姜宁见面都是抽空，所以许姜宁和她约的是周家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下来几分钟的时间，很快。
许姜宁提前二十分钟就在那等着，她买了两杯咖啡，一杯美式咖啡没加糖，另一杯香草拿铁的自己喝。
周媛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要喝咖啡就什么都不放，许姜宁有的时候觉得她对自己挺狠的，譬如下班之后不管多累都会去健身房泡一个小时，再譬如为了减肥说不吃零食就不吃零食，她这种比平常人还要狠的意志力，许姜宁还是很佩服。
没过多久，周媛就下来了，看到许姜宁的第一时间就是抱了抱她，嘴上抱怨道：“姜宁，你是来拯救我的天使吗？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真的忙死了，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周氏集团和海坤集团的合作因为那幅画彻底敲定，新项目开工，周媛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许姜宁听了一笑，将跟前的美式推过去：“我知道你待会儿还得回去赶工，这个恰好给你提提神，让你精神更充沛些。”
周媛欣然接受，道了声谢，又想到许姜宁约她的事情：“对了，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许姜宁垂下眼睑，斟酌了一下：“我……我最近在医院碰到徐同非了，就是我姐以前一个班的，你有印象吗？”
周媛一愣，道：“有啊，他那个时候对你姐好像有点意思，不过毕业之后，他就跟他们班的李薇薇在一起了，去年听说他和李薇薇分手来找你姐，你姐说会考虑，但最后他转头就跟李薇薇结婚了。”
许姜宁眉头皱起，难怪当时李薇薇听到许昕然的名字脸色就变了，原来她们之间是认识的，还是同学，可是……
“为什么没有听我姐提起过这些事？”
周媛顿了顿，说：“那段经历不太好，她可能不太愿意提。”
说着周媛叹了一口气，道：“那个李薇薇在大学的时候就不太待见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