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初的啜泣我见犹怜，程易眉心微皱，目光投向屋内，玄关处有些凌乱，一进门的餐厅椅子也有移开的痕迹，还有客厅里乱七八糟摆放的医药箱，可以看出确实有人来过。
程易道：“许姜宁一进来就对你下手了？”
方静初点了点头。
“为什么？”
周谦鹤有些忍不住了，他觉得许姜宁实在太过分了，暴脾气收不住：“还能是为什么！她嫉妒方静初是你的女朋友！她想拆散你和方静初，想报复你！”
周谦鹤感叹：“这娘们儿太毒了！”
程易却岔开了话题：“医生说了这些天你的手尽量不要动，干脆这几天就在家里休息，公司那边你就别去了。”
方静初觉得这个话头不对，总感觉程易好像在主动避开什么。
她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下一秒，她塌了眉目，主动坦诚道：“我怀疑她是因为今天热搜上的视频来找我的……”
周谦鹤十分热情：“什么视频？”
方静初说：“她和李薇薇在饭店里争吵的视频，她把李薇薇打进了医院。”
打进了医院？！
周谦鹤倒吸一口凉气，他下意识看向程易：“这娘们儿……真不是个东西啊……”
程易却冷着脸，看着周谦鹤主动掏出手机，搜索今天的热搜视频。看到监控视频里许姜宁的动作，他皱着眉从口袋里掏烟，又拿过周谦鹤手中的手机观看。
将整个几十秒的视频看完，程易咬着已经点燃的香烟看向方静初：“视频是你发的？”
方静初睁大了眼睛：“不是！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方静初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视频不是我干的，但是李薇薇来找过我，希望我能帮她，她说许姜宁因为她姐死的事情一直忿忿不平，觉得是我们这些人害死了她姐，所以想报复我们……”
“李薇薇说，所有和她姐有关系的男人，她都要接近，一个都不会放过。”方静初看了程易一眼，“你之前不是看到了吗，她和徐同非……”
说到这里，方静初垂着眼睛，看上去有些委屈，周谦鹤一听许姜宁和徐同非都勾搭上了，气得一拍桌子：“这个狐狸精！有妇之夫都敢勾搭！真的是不要脸啊！”
程易在一旁没说话，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客厅的凌乱，恰巧医药箱就在眼前，他打开医药箱，在里头翻了翻，见被药品压在下面的白色纱布，有几块被剪刀剪了一个整齐的切口。
程易想起当初她给自己上药的时候，就习惯性地将纱布剪得整整齐齐。
程易收了眼，将医药箱盖上，他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方静初一愣，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要走了么？”
程易看了周谦鹤一眼，后者还沉浸在许姜宁的狠毒中，没有接收到程易眼中的信号。
程易说：“是要走了，还有点事。”
周谦鹤疑惑地抬起头：“有什么事……不是说在家里打电玩很无聊么……？”
程易瞪了他一眼。
周谦鹤立马惊恐地捂住了嘴。
方静初的脸色变得尴尬，程易却不看她，径直往玄关处走去。
周谦鹤跟上，让方静初好好休息，然后扭头就跟着程易进了电梯。
在坐电梯的过程中，程易一直垂着脸，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看，周谦鹤表示困惑：“刚刚为什么不多陪陪方静初？她刚刚经历过这么惊悚的一件事……”
周谦鹤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诶你说一个人的心肠是有多歹毒才会把人的手往墙上扎！”
周谦鹤有些后怕：“幸亏当初她拒绝了我，就她那心机手段，说不定我会被她整死！她许姜宁也是命大，要是方静初今晚回的方家而不是她自己的公寓，你觉得以方家人护方静初的性子，明天她许姜宁就不在A市了！”
适时电梯停下，程易率先跨出去：“你不也说了？方静初住的是她自己的公寓……”
周谦鹤一愣：“？”
外面的风湿热，还伴随着一丝凉意，像是要下雨。
程易抬头看着浓黑的夜色：“如果方静初今天住在方宅的话，你觉得许姜宁还有找上门来的机会？更何况，你真觉得许姜宁会把方静初的手扎墙上？”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他的话，那完全没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这可是会到残废的程度！说不定还会被告一个入室行凶的罪名！
许姜宁那么聪明，不至于做这么蠢的事。
程易的眸色变得漆黑，那眼眸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周谦鹤听罢有些犹豫：“你是说……方静初这一出不是许姜宁干的？那是谁干的？”
程易说：“她自己。”
周谦鹤难以置信：“方……方静初她自己？！不可能吧！”
那可是拿刀扎自己！这种事方静初会干？！
程易却说：“如果真像方静初说的那样，许姜宁为什么逃跑前还要特地打电话给我？还让我带医生来？更何况，许姜宁给她包扎了。一个对她动手的人会扎了她一刀之后又给她包扎吗？”
周谦鹤都愣了。
暗色的夜，深绿的灌木丛在夜色的遮掩下更显寂静，冠状大的树木将公寓楼下的景色笼着，只余下一丝不同于这里的光线引人注目。
程易原本已经走过去了，又莫名其妙地折返回来。
他往灌木丛里瞧了一眼，问周谦鹤：“那是什么？”
周谦鹤也折返回来，往那头看了一眼：“怎么在发光？”
程易漆黑的凤眼盯着，下巴一抬：“你去看看？”
周谦鹤和程易对视一眼。
他走到灌木丛边上看了看，摔得稀碎的屏幕闪着光，下一秒来电挂断，周谦鹤将它拾起：“是手机！”
程易却觉得这手机有些眼熟，他走过去拿过去看了一眼，见手机外包着的透明手机壳，红色的“福”字格外显眼。
他记得许姜宁也有一个。
程易从手机屏幕上凝目，抬头看了一眼这幢楼方静初住的楼层，若是这手机从方静初住的地方摔下来，应该是会面目全非的。
所以不一定是方静初说的许姜宁对她动手，有可能是双方互相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