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那小子很拽(三)
——“谁活着,我才能活呢?同学?呵,那一刻,我很想笑,却扯不动嘴角。”——习暮
“你那是什么眼神?”华洛往下走了几个阶梯,“你叫什么名字?”
所有人都看着,习暮轻笑了一声,依旧站着不动,也不看华洛,微垂着头。
华洛也不怒,反而眼神晶亮,转眸看向众人:“跟着我说。”
“是!”同学们大声回答。
“覆颂一次,同学活着,我才能活!”华洛面无表情。
“同学活着,我才能活!”
众人声音不大,却很整齐。
“再说一次,同学活着,我才能活!”
“同学活着,我才能活!”这一次声音更大更整齐。
“因为同学没有活着,所以我也没办法活着,就因为这个人关系,”华洛看了一眼习暮,“因为这样,坐着的这些人,因为这个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全部做伏地挺身!”
所有人愣住了,铜锣声震响一声,“我叫你们全部趴下!”
华洛声音格外响亮,同时后排所有的那些站着的学生会的人都一个个飞快的跃下阶梯朝众人走来,他们手里都拿着各式的棒子,或是木棍,有男有女。
毫不客气的大声呵斥:“都趴下,伏地挺身,准备开始!”
“趴下,趴下!伏地挺身!”
“所有人听命令,我说同学活着就起身,我说我才能活着就俯身!预备!”
面对如此举动,新生们都有些惶然,有一个人趴下,就有第二个,不多时,所有人都趴下,开始做俯卧撑准备。
场地很大,几十个人排开了都在做俯卧撑,有些女孩子根本不会,也因为旁边站着监督的人而为难的趴在。
“同学活着!跟着我念!”一个高大男生来回的在最前方挥动着手中的木棒子,他应该是华洛得力的助手,此刻的华洛只是看着习暮,而后者看向了大部队中的某个身影,那个娇小的女孩咬牙切齿的硬撑着挺直背脊,艰难的随着口令往下俯身,口中懦懦附和响亮的口号:“同学活着……”
习暮不自觉的蹙眉,紧接着转眸,垂下头,背却直直挺立。
“我才能活……”
“我才能活……”
“同学活着……”
“同学活着……”
此起彼伏的口令声,还有起伏不定的几十个身影,华洛慢悠悠的一步步走下来,来到习暮跟前,随他一起看着在艰难做着伏地挺身的一干人。
“你就这样站着也可以,”他顿了顿“因为你的关系,所有人都被罚做伏地挺身,就那样站着吧!”
习暮看他,咬了咬唇,这是他不耐的预示,漂亮的凤眼闪了闪,眉毛跟着一蹙一蹙的。
“就休息吧!”华洛凉凉的看他,淡淡的接着说,眼睛一眨不眨的。
这么一段时间,早就有很多人撑不住,尤其女生,玉小小连续颤抖着倒下了几次,都爬不起来,旁边的戈静小脸憋的通红,光洁的额头冒出不少汗,她伸手擦了一下,便支不住倒下去了,轻声的呼叫了一声。
“看着你的同学,你有什么想法呢?”华洛与习暮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戈静,“特别是那些女同学……”
明显看见习暮眼神闪过些什么,华洛佯装不忍的摇头:“这是什么残忍的状况……啊,让人心都碎了呢”
习暮还是没有动一步,没有开口的意思,华洛有些淡定不住了:“喂,小子,你不也是心疼吗……”
“请问,”突然,习暮开口了,有些低沉,“我入学时,你有赚到了什么吗?”
几个以为他会妥协的人不自觉的停住口号,看向了他,可是,他们听见的让他们震惊了。
“什么?”华洛下意识的疑惑。
“我进这个学校有交大笔的钱,那个钱,”习暮微笑看他“你,拿到了么?”
四周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有些人张大口不可置信的看着。
“我慎重的跟你说,”华洛怒了,加重口音,刚想发火,习暮就打断了:“没有吧。”
他的声音明明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那你也不能把钱还给我,然后,退学吧。”
然后,在对方隐忍的表情下,转而看向那些受罚的新生们:“虽然很抱歉,”他的眼睛看向了每个人,“但我不是运动型的人,所以下午都不太有精神,我要回去补补觉!”
在所有人都懵然的目光中,冲着华洛等学生会的人笑了笑,“辛苦了!”
那摸样,真是潇洒,倾城一笑啊。
习暮刚转身,华洛就怒道:“站住!”
后者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往外而去,从他呆的地方那堆椅子前往外绕,步履从容,缓慢优雅,颇有周庄的范儿。
“喂!”华洛再次怒吼,他身后的学生会的那个高个子立马带着几人走动起来,目标直指习暮,“臭小子,喂!”
五六个人还刚走几步,习暮就停下了,他右手迅速的拿起了身边的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椅子高举再甩出去。
“啪!”
训练场回声如雷,远比那什么铜锣声震响,这一突如其来的轰鸣,吓的那些女生尖叫,而所有人趴着的都吓的往一旁退缩,想要靠近的几人都震住了,下意识的抖了抖,高个子被脚边的散架了的椅子直接震得跳起来了。
习暮却耸了耸肩,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不要惹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记着这一点!”
他无视所有人惊悸的眼神,看向华洛的目光,很冷漠,骨子透着寒,尽管他的面色没有任何改变,甚至是轻松写意的那种,可是,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是开玩笑。
在华洛怒极的目光中,习暮利索的转身,消失在门口。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习暮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他临走时余光中每个人的目光都是那么的让人不舒服。
他不想去看,却还是会注意到,也许,他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一点,在往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深深的体会了。
第二日,所有新生都按照校规晨跑,而音乐剧系的所有人都服从导生华洛的安排,比其他系的人起来早十分钟,聚合完毕就要晨跑,然后在特定的练习大厅做些运动,比如抻腰,压腿,还有两人一组的仰卧起坐练习。
这些都是为了培养每个人练舞蹈的功底,音乐剧,必须聚唱跳一体,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华洛对大家并不是严苛,只是较一般系别练习要严厉。
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自然不能共处,但是,华洛不是冲动的人,他不会傻到与习暮动手,校内打架斗殴是要处分的,而且,他也明白,有些人不是动手就行的。
将习暮的所有情况了解了一番,华洛平静的回到寝室,两人都当对方为空气。
理所当然的睡过头了,晨跑也没有参加,看着临边空落的大床,这个房间已经恢复了整洁,是的,整齐洁净。
习暮倒回去,又爬起来,有些烦躁的来到窗前,三楼不高,视野倒也开阔,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排排树梢外的教学楼,还有隐隐的*场边角。
“叮铃铃……”一阵再熟悉不过的铃声响起,习暮回神,从床脚找出来,他看也不看就接起来:“我是习暮。”
“呵呵……”一阵磁性十足的男声传来,“脾气改了不少,我记得你开场不是这样啊……”
习暮懒得多说,他以前总是先甩出两个字:说话,然后才说我是习暮。
“说话!”
这两个字意思不是不是指出声,而是说明来电意图。
显然周庄是懂的,也不耽误就说明了来意,无非是问一下习暮状况,侧面敲击一下,别忘了自己来干什么,不要撑不下去就灰溜溜的跑没了影。
其实,习暮是很感激这个人的,至少这也是一种关心,无论当初对方是怀着什么目的接近自己,如今这个人都是对自己有恩,习暮本想拿对方作为朋友,可是,周庄岂是轻易妥协的人,时不时的搞些事情来挑战习暮的底线。
在习暮第二次说道要挂了,周庄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好了,这个周末我带你去你一个地方,算是庆贺你成功入学。”
“不行,这个月末我没有回家,这周天塌了我也要回去。”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周庄一愣,缓和了一下才问道:“那我去接你……”
许久,习暮都没有开口,也没说要挂,周庄说完也有些讶然,自己怎么说的这么委婉,弱势,不就是想随他一起去看看他家么,有什么不好的,而习暮的沉默更让他郁卒。
“算了……”
“好……”
几乎是同时响起,周庄有些生气的想要放弃,而习暮却犹豫着答应。
这一下,更是尴尬。
“额……那就这样,我还有事……”
周庄果断的掐了电话,将手机甩到一边,狠狠的踹了一下床脚,他穿着暗紫色睡袍,颀长的身姿在房间来回走了几趟,因为刚才气急的一脚,本就松垮的睡袍更是前门大开,白皙的胸膛起伏不定,他深邃的眼眸看不出喜怒,可是,散发的气场足与吓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