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情出乎意料的时候,我终究是冲动了,无关其他,我也不会后悔……”——习暮
清晨的风带着点寒意,夏日早就过了,或许真应了那句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竟然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的,也不大,却彻底的抽走了那份属于夏日的热浪,换来了秋天的凉爽。
*场上零零散散的有些人在跑步,或许是为了健身,他们跑的都很是闲适,脸上带着明朗的笑意,而有一个身影格外突出,因为他跑的时而慢悠悠时而拔足疾跑,不一会儿这乍凉的秋意也禁不住他的热情,而带着热意袭上他的周身,古有香汗淋漓,现有臭汗滴答,习暮甩了甩额前碎发,汗珠划了一道弧线,飞跃而出,滴在他跑过的路上,触地即化。
一圈又一圈,连续三天,他没有一次旷过,就算今日天气阴沉,地面还有些阴湿,整整跑了三个小时,他才拖着自己往一旁的阶梯上去,那里有一只笔一个小本子,记录着他跑了多少圈,满页满页的正字,他也懒得再细算,等他把这个本子填满了,估计就够了吧。
这样想着,就无力的往旁边跌倒,顺势躺下,也不顾及地面的湿冷,他都热的不行,抬头看着天空,似乎也没有那么阴沉了,慢慢的闭上眼睛,任凭风吹而过,细细碎碎的声音不远不近的传来了……
“哎,老大,我们干嘛每天都跟来看啊……”
“是啊,我看他也不敢不跑,要真是想看着他,我们叫几个刚进来的学弟看着呗……”
“老大,何苦我们跟着起个大早哦……”
……
“好了,你们以后都不用来了。”
华洛听的心烦,抬腿就踹开了围着他的高个子男生,另外两个机灵的很,连忙闪到一边去了。
往前走了几步,皱着眉说:“以后,不许再找他麻烦了。”
“啊?老大,什么意思啊?”高个子男生挨了一脚也不怒,反而摸着脑袋不解的追问。
“笨啊,老大的意思就是放过他了呗!”
“嘿嘿,我看也是,也算省事了不少,找那个小子的碴也是个费神的事情啊……”
“就是,就是……”
……
华洛没在搭理他们三个,也自然没有听见他们说的那些怎么去找那个人的麻烦,怎么费劲了……
“喂……”抬脚踹了踹躺着的人,华洛不耐烦的样子,看似极为被扭,“这地方也能睡着,你是猪啊……”
习暮恍恍惚惚的醒过神来,他也没有睡死,只是累得慌,早上又起的太早,精神难得的恍惚,在湿地面这么一趟,倒是不热了,身子骨已经疲软无力,连带着头还有些晕,他死皱着眉,抬手去揉太阳穴,完全不当眼前还有个人。
“你……”华洛又想生气,又气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人家根本不当回事,怎么想怎么不爽,“算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今天来找你也不是闲的慌,而是……”斟酌了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习暮听音辨声,用手在眉前打了个棚子,眯着眼看他,毕竟天光亮堂,背阴下的华洛面容不甚清晰,那皱着眉纠结的摸样还是可以看出些痕迹。
心思百般回转,也琢磨不透他意图,索性就不去想了,这样沉默不语的习暮,给人的压力还不小,华洛再次叹气,一般人这时候不应该表现的很好奇吗?
“好吧,你赢了,我是一开始为难你也不过是为了独占寝室,既然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空寝室,我也不能赶你出学校,但是,现下有一件事需要你帮个忙,若是你同意,以后我再也不提这事。”
华洛居高临下,气势很足,说的话也是抑扬顿挫,哪像是求人办事,比吩咐那些他的部下跟班都要趾高气扬,自然而然。
习暮勾唇轻笑一声,撤掉手,正面对着他,一双眸子仍旧是眯着,却极为细长晶亮,闪烁着阴影水光。
本以为这下习暮该说话了,该动容了,却不想这人是听不见还是故意的,华洛沉不住气了,眉一挑,咬着唇问:“你什么意思?!”
“呵……”习暮也觉得躺久了不舒服,尤其是身上都湿的差不多,黏黏糊糊的也不爽利,顺势起身,手一撑地就站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起来的太急了,他眼前一黑,险些往前栽倒,脸一下子就失去血色,惨白一片。
他稳着身子后,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痛意,右手反射性的捂住了刺痛来袭的地方,胃部。
华洛惊得往前一踏步,刚想扶住对方,就被冷漠而疏离的眼光一扫,讪讪的收回了手,未了还有些气怒,“哼,好心被狗咬!”
“狐狸给鸡拜。”习暮反唇相讥,只可惜气力不足,痛楚难耐,转而就想走开,没做一步就被一股大力气拽着了,那一瞬间他彻底失去平衡,顺着施力者的方向就倒过去了,捂住肚子的手下意识的捂得更紧,另一只手挥舞了两下就抓住了一片衣衫,但听见哗啦一声,被他一把扯开了……
华洛没想到一拽人就倒了,接的有些措手不及,还有些狼狈,他向来是注意形象的,一大早也就穿着薄薄的花格子衬衫,下面是一跳黑色牛仔裤,衬得他极为英俊爽朗,只可惜这花衬衫中看不中用,被习暮一扯就哗啦破开了,从腰腹处直往上来,像被劈开了一样,露到他的胸肌处……
直挺挺的跌到他身上,或者说是撞进他怀里的人,是个男的,这一幕多让人咂舌,而好笑不已啊……
习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窘迫,他更多的是恼怒,与眩晕。
难得被眼前的境况激的面色尴尬而略显潮红的华洛,手忙脚乱的将习暮扶正了,看着习暮脸色难看,更是心虚而局促,全然没有他驰骋学校近三年的那种威风得意,一时间还说不出话来。
“我希望在我消气前,你能不出现。”甩完这一句,习暮艰难的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虚浮,却再也没有踉跄跌倒的迹象。
华洛呐呐的张口无言,他甚至忘了自己的目的,忘了自己的身处的地位背景,这样处于弱势的自己,也只有在习暮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