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把刀,狠狠的刺向心脏,一瞬间,痛的麻木,直到,眼泪迷住了眼睛,爸爸,我才发现,我真的很爱他……你说的,妈妈走的时候,你觉得天都黑了,我现在的天也是黑的……我甚至都唱不出歌了……”——戈静
“扣扣!”
“请进,门没关。”
“嘎吱……”
厚重的木质门被缓缓推开,进来的男生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帅气青春,顾双抬手抚了抚老花眼镜,祥和的慈爱的面容露出些微讶异,而后微笑起来。
“你好,我是习暮,刚才给你打电话的……”
习暮规矩的点头问好,站在门口处,没有再进去的意思。
顾双笑意更浓,招了招手,“进来说吧。”
她是真的慈爱和悦,习暮从她的声音与神情可以感受到,那类似于习致沿的亲切气息以及豁达宽容的处事情怀。
不知觉的放松的神经,抬步进去,顺手把门带拢,不着痕迹的留有一丝空隙。
顾双怔了怔,这个孩子比她所了解的要更聪明深沉。
“你知道我是谁么?”
忍不住问出声来,顾双一边示意他坐在办公室的对面椅子上,一边就要起身为他倒水。
习暮连忙走过去自己接水,浅笑道:“门外贴着董事长办公室,”接完水回到办公桌前坐好,略一沉思又加了句,“董事长或许是袁教授的恩师……”
顾双坐回旋转软椅,动作微微一顿,而后,笑开了。
“那小子从来就没当我是他老师……”
两人相视而笑,一老一少,谈话倒也是和洽,习暮当她如习致沿,而顾双当他是袁成寻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学生,就这次闹得事情,稍微的讲了讲,习暮只道,玉小小是无辜的,而那晚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顾双面色无异,只叹道,袁成寻回来就是给她惹事的,而听到习暮说袁成寻与韩倾末去了医院,才略微震惊,她竟没有得到消息。
“他们怎么一起去医院了?!”顾双问道。
“据闻,是韩教授旧病复发,而袁教授碰巧送她去医院了……”
习暮斟酌着撒谎,毕竟他是亲眼看见袁成寻去找韩倾末的。
有些事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他不想因为他的一两句猜测,而使得他们的事情被暴露出来。
顾双眼神微光闪动,难得的沉默了会,才幽然道:“哎,真是命运弄人……”
习暮诧异不解,借着喝水偷偷的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极为的怅然无奈。
果然,袁成寻与韩倾末不是那么简单地关系,习暮不想八卦,只是事情总是向着他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比如,顾双竟然会告诉他,才刚刚见面的陌生人,关于当年的一些事情。
习暮觉得不可思议,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小子,当年也跟你一样,年轻,有个性……这次回来竟然都不来看我,能让你来找我,想必他也是很喜欢你……”
这一开口,就把习暮吓了一跳,那个袁成寻平日看不怎么顺眼的样子,这也是喜欢?明明是想要折腾他,才让他跑腿的吧……而且,什么叫和他一样,难道自己平日里的做的事情都被人看着……
习暮在一旁暗自嘟嚷,那边,顾双陷入了当初的回忆。
她是袁成寻与韩倾末的辅导员,也就是所谓的老师,对于这两个音乐剧系的最受欢迎的人,她很是看重,也确实是她的得意门生,只不过,后来袁成寻的陨落,与韩倾末的隐退,也是她最难以忘怀的事情。
顾双不说话,习暮当然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估计也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他在意的是,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董事长……咳咳,他们的关系是不是……”
习暮试着唤回眼前人的注意力,自己来的目的可不是带个话,看看人那么简单。
“不是……”顾双摇了摇头,然后郑重的问他,“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也可以说,他们相互瞒着的事情,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习暮瞠目道:“你是故意的?叫我来是想要我帮他们……”
顾双再度讶然,她想了很久,才决定找个人来帮忙,没想到这个人这么聪明,一下子就能反应过来。
“你果然聪明……难怪……”
“那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他们”习暮想说自己看出他们自己有问题,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说。
就在他沉默之际,顾双已然认定他能胜任了,袁成寻与韩倾末是她一直放不下的心结,这两个她最喜欢的学生,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现在这样。
……
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习暮缓缓的走向图书厦,他需要安静的呆着,消化一下刚刚听到了那么一个故事。
既然董事长答应了这件事会平息掉,想来为了袁成寻,顾双也不会任事情再度恶化下去,而自己找上门去,却是顾双的算计,从自己进入这个学校,竟然就被人盯着了,他先是震惊,接下去却是会意,自己不是高中毕业生,没有参加高考,能直接参加学校的考试是周庄的安排,那么这个董事长必然是知晓真相的,也许周庄也是与她认识,或者只是通融了下,无论哪一个,都表示顾双是知道自己的。
思绪烦乱,习暮没有发现自己惯常呆着的角落隔着一排书架有个人正看着自己。
他低着头拿着书却看不下去,今天是有课的,又旷课了,其实,是那些他真的不喜欢,也觉得没有必要的课,比如马克思什么的,又比如认识音乐剧什么的……
“你知道有一种病,叫车祸后遗症么……就是脑补有淤血,压迫神经,导致记忆散化……”
不可否认的在听见这样一句话的时候,习暮平静的心跳的一次剧烈,车祸,他最深处的噩梦……
五年前,一场车祸,他失去了至亲,巧的是,五年前,也是车祸,袁成寻失去了爱人,并且生病了,车祸后遗症。
世上真是无巧不成书,或许,悲剧都是同一场五年前的连环车祸,这样想着,习暮不可抑制的难受起来,为了失去的人,也为了活着痛苦的人,袁成寻,韩倾末,原来他们也是那样的伤痛过,回想着医院看见的那一幕,习暮瞬间恍然,爱到深处,情不自已,两人却都不知道……
当局者迷,这两个人真的是迷了心,看不清么?
据顾双所讲的,两人男才女貌,本该天生一对,奈何,袁成寻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友,两人异地相恋了七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一直感情甚笃,而韩倾末只是局外人,一个暗恋苦思的女孩。
大学毕业那年,韩倾末大醉哭的不能自已,深埋了四年的暗恋情愫苦涩晦暗,她只能借酒发泄,癫疯般狂飙高歌,袁成寻不明所以,只当她是因为毕业而伤感,两人在人前一向是荧屏情侣的形象,他负责送醉的不省人事的她回家,而究竟他们自己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顾双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韩倾末不会再也不理袁成寻,而两人的关系进入僵局,几乎从不联系,也再也没有合作过。
直到,一年后的特大连环车祸,袁成寻被送入急救室,他的女友当场死亡,那时候,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韩倾末也意外的出现了,陪在他身边,一直到袁成寻康复出院,再度消失。
这一过,又是五年,韩倾末一直在学校,袁成寻失踪不见踪影,可是,只有顾双知道他在某个小城,守着他与他女友的家,而韩倾末也是知道的……
顾双只是简略的讲述着,习暮在脑海里过滤了整个故事,也算是知其一二了。
袁成寻或许真的不记得,有一个女人爱他如斯,而韩倾末是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不爱他,只是不记得了,可是,那个车祸死去的女人,又何其可怜,她的爱情呢?
最重要的是,顾双说,那个死去的女人叫戈然,她的侄女是这一届的新生。
而袁成寻之所以会答应她回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消息,让习暮更加震惊,因为,这一届里只有一个女生姓氏为戈。
……
戈静就在他十米内,他不知道。
捧着一本戏剧杂集,戈静安然的看着,时不时的抬头,从书架的缝隙内看见那个人,一直坐在那里。
她不是故意跟着来的,而是等她发现他也在的时候,她就没有再离开过,两人不远不近的,她不想打破这样的一种她自以为的美好氛围。
天真如她,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真实的内心行事,窃喜着,开心着。
爱情,悄然而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若是知道,就不是单纯的爱情了。
而,等到他们都知道的时候,那必然已经是弥足深陷了吧。
——“习惯了黑夜中行走,迈着最优雅的步伐,慢慢的走”-周庄,神秘而带着低调的华丽,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这样一个男人,随心所欲,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终于有一天,他想要的,他付出所有也没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