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烨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可是他脸上依旧很平静,无波无澜,这让金政宣都不能看明白,老板到底是在乎许小姐,还是不在乎。
霍寒烨攥紧手里的小小刻印模具,看着面前平静无波的湖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吗!”
他言语清冷淡然的开口。
金政宣愣了一下,他还在着急许时忆的事呢,老板怎么不担心吗?
“以前你说过有个女孩在这里救过你!”金政宣认真的回答,他听老板讲过,是老板腿还不能走的时候的事情了。
“要是那时我死了……”霍寒烨幽幽开口。
“怎么可能,大哥,你别胡思乱想!”金政宣很强硬的反驳霍寒烨。
霍寒烨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自己转动轮椅离开了。
金政宣跟上了霍寒烨,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霍寒烨开口,“你先回去!”
“不行!”金政宣才不会让老板一个人待着呢,万一出事怎么办。
要不是因为他没跟去意大利,老板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现在是紧急情况,他要是不在老板身边,晋茗那个疯女人找人暗杀老板怎么办。
“要不是你太笨,怎么会被人拍到你和她的照片!”霍寒烨侧头看了金政宣一眼,把金政宣给说愣了,“再跟着我,我把你也送去SH做实验!”
他冷冷的威胁了这么一句,便移动轮椅离开了。
金政宣却站在原地,想老板说的话。
是呀,要不是他看老板自己去意大利不带自己,担心老板而乱了方寸,去机场拦老板,然后又毛手毛脚的没有处理好尾巴,怎么可能被人拍到许小姐的照片,都怪自己!
而且,机场的尾巴都是老板清理掉的,可是老板出国了,没法管他,他就没能把自己的尾巴处理掉。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金政宣挠了挠头,心里一阵抽搐,怪不得老爹总是说他笨,是个莽夫,比金哲差远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就是空有一身力气,根本没长脑子!
哎!
这么想着,再抬头时,居然看不见老板了!
欸?老板去哪了?他还没问老板要去哪儿呢!
金政宣原地走了几圈,很是担心,可是又怕自己再误事,真不知该做什么,想来想去,他就沿着河边走了起来。
霍寒烨身边这条河是他出资改的,原本是个挺急的水流,也被填了,底下没有原来那么深了,淹不死人,最深的地方也就一米深,他还在这条河沿岸建的楼房,让曾经空旷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繁华的居住区,还是高档小区。
他自己的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条河这么执着,是一直记着救自己的那个女孩吧!
记得他曾问过那个女孩,为什么要在这么空旷冷清的地方玩。
那女孩的回答,让他觉得很有趣,“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未来几十年之后不会变成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说不定这里以后就寸土寸金了呢,但是现在这里却是我的地盘,未来居住在这里的人,都住在我玩过的地方,这么想想,岂不是很有乐趣!”
其实他知道,那女孩只是玩笑,可是她的一句玩笑,他为她建造了这里繁华的景象,他向来是个认真的人,从来不玩笑!
刚刚他对金政宣说,要是那时他掉进河里,没人救他,他淹死在河里了,那么现在,许时忆也不会出事!
又或者……
可是现在如何假设,都改变不了任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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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时忆被人打晕了装进垃圾桶,随着垃圾车运走,之后又换车,等她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周围冷风不断,这应该是个废旧的车库,又或者是修车的地方。
因为许时忆能闻到汽油的味道。
她的口被封了,能发出声音,却喊不了救命,所以她选择不动不喊,她怕这里有人看着她,她若喊叫了,会惹来麻烦。
她第一次遇到这么恶劣的绑架事件,可是她却看上去很平静,这是她从小被顾若楠和秦沫调教出来的!
要感谢她那个好妹妹,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没少欺负她,她夜不归宿的名声在外传的有鼻子有眼,其实没人知道,她被秦沫封死在学校的卫生间隔间里出不去,那么冷的天气,那么黑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
雨那么大,雷声呼啸,学校的公用卫生间卫生间的窗大开,冷风灌进来,没有锁上的隔板轰轰的响,她那时候才十四岁,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她的害怕她的无助,没有人能体会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勇气从隔间爬了出来,摔伤了脚腕,去把窗户关上,五楼很高,她不敢跳下去,所以只能躲在卫生间,等待第二天有人救她。
最可笑的是,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顾若楠故作惊讶的目光,她瑟瑟发抖的跑出去,四处告诉别人看到顾时忆在卫生间发疯,所有人都过来围观,看到的是被踢坏的门窗。
没人怀疑顾若楠,没人相信这是顾若楠的栽赃陷害,最后她被通告批评,说是毁坏学校公建,她反驳,她想要说出真相,却被说是狡辩,说是无赖。
从小从那样的压迫下成长大,她习惯了,也不在意了,到后来秦沫和顾若楠更加放肆,再怎么欺负,她也都认了!
最可笑的是,她十八岁那年……
不过都过去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现在是许时忆,不再是当年软弱的顾时忆了!
回忆的时间太长,她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动了一下,手腕上不知道是谁绑的铃铛响了一声,然后她便听到好几只狼狗吠叫了起来。
她握紧了手腕,紧张了起来。
“醒了,你去看看!”远远的听到一个声音。
“不可能,就那么点声音,醒了她怎么不挣扎不乱叫!”另一个人不信的反驳。
“你脑子坏了,嘴都封了!”
“你脑子才坏了,用封条封的,弄出点声还不容易。”
“你当你抓的什么人,能让大老板开口抓的人,还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还能没点本事么,快去看看,醒了还要禀告呢!”
“哎呦我去,你打我脑袋干什么,黑灯瞎火的!”那人虽不情愿,还是喝止了狼狗叫唤,然后犬吠停了,静到许时忆能听到脚步声。
有人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