谩骂嘲讽是她三年来的家常便饭,坐在一侧听着耳边景洛的声音,林暖意心如止水,平静的掀不起风浪。
身为一线明星,景洛趾高气昂的模样始终伴随着她到如今,看着眼前林暖意,景洛不想多看一眼,却也要为这场宴会找找乐子。
“听说明天同学聚会,要不要过来,正好让大家看看我们霍太太,如今混成什么样子!”
景洛绕着林暖意走来走去,嘴边啧啧的声音惹得人心烦。一身娇贵的公主病,在林暖意眼中就像一条永远翻不了身的咸鱼。
林暖意抑郁,厌世,沉默,一切从她被推出手术室时就是人尽皆知,三年光阴,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世界人饭后的闲谈。哪怕她肚子中的生命陨落,最后也是别人眼中的冷嘲热讽。那句“贱人的孩子就是命短”就像滚烫的热铁烙在心口。
她低头,发出阵阵冷笑,看着平坦的小腹,她笑所有人都只相信片面之词。她对霍逸南爱之入骨,却不知她注重贞洁犹如至宝。她幻想着霍逸南真的爱上自己,她会将女生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他。最后却因为他醉酒把她当成林暖心后掠夺她的一切。
屈辱,折磨一切都像一双手将她推向深渊,她无法反抗,最后犹如行尸走肉逃避现实。
“怎么不说话,还是妄想有人能保护你?”景洛开口隐晦却依旧字字诛心。
霍太太三字行如虚设,在上层社会眼中,林暖意只是林暖心的替身,代替林暖心保持林家的地位不被撼动。
“说够了吗?”
林暖意起身欲离开,却被景洛绊住脚下摔的吃痛,她红了眼眶,鲜血从手臂溢出,她回眸阴冷的目光对景洛来说,就像一只即将被捏死的蚂蚁传来最后的祈求。
林暖意的跌倒就像马戏团的表演,打翻的红酒洒落满地,浅色长裙被红酒染红,犹如绽放的血色玫瑰娇艳欲滴。
成为宴会的焦点就是如此简单,到地的林暖意无异于又一次沦为众人笑柄。宴会发生这种事情她见怪不怪,狼狈的从地上起来。看着宴会大厅没有霍逸南的身影,她不禁心中骂着自己。
她还在幻想着霍逸南能保护自己,回忆以前种种,这种自己必须参加的宴会他都是避之不及。只留下秦郢处理,现在看来他连助理都懒得吩咐。
当她绝望,濒临崩溃之时,腰间一暖一双大手带着毛毯将自己湿漉的裙摆团团包裹。
上官煜突然出现将林暖意拉出尴尬中,他面带笑容,语气柔和却暗里藏刀:“景小姐恢复了吧,以后终于不用再看电视剧中替身了。”
人群哗然,上官煜趁机拉着林暖意离开宴会大厅。
楼顶天台,林暖意坐在一侧身上披着西装,身后上官煜看着空中月色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谢谢。”她小声致谢,看着身上的毛毯,一个毛毯对于她心中的慰藉就是一种奢饰。
上官煜未回复林暖意,转过身双手搭载栏杆处,他顺着平常人最为简单易懂的话:“对活着产生厌烦,无止境的烦躁,自责。你厌世,抑郁,想逃离一切!”
闪身到林暖意面前,上官煜蹲下身子抬起头目光直视林暖意,他开口询问:“复仇与逃避,前者永远比后者更加让人宣判无罪,你的逃避只会成为你前行路上的重石,成为你一生无法抹去的痛苦。”
上官煜抬手,手心怀表突然垂下,林暖下意识的看去,却越发眼花缭乱。模糊中她看见所有一切的不美好。
“你不配霍太太这三个字!”
“林暖意!你永远只是暖心的附属品!”
“保大,孩子可以不要。”
记忆中霍逸南永远脸色阴沉如墨色一般,看着她的目光从未给予温柔,只有厌烦,愤恨和永无止境的怒火。
恍惚间无数双手抓住她,将她一步步推向悬崖边,她从最开始的任其摆布,到突然间拼命挣扎,她就像金丝笼中的金丝雀,永远想着挣脱牢笼。
“放开我,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用力推开所有人。终于最后一双手消失,她也猛然醒来,看着空旷的天台,除了身上西装毛毯的温暖,她只能感受到冷风吹过的寒冷刺骨。
四周除自己空无一人,上官煜凭空消失,或者早已走开。她起身裹紧毛毯离开天台。
林暖意前脚离开,后脚天台暗处上官煜走出,看着敞开的天台门,他露出一抹邪笑。
宴会因为一场闹剧变的有些压抑,霍逸南出来没有看见林暖意,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总裁,夫人去天台了。”秦郢匆匆走来,在霍逸南耳边轻声开口。
秦郢话音落下,林暖意推开宴会厅侧门,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进来,避开所有人的注视,身上的毛毯披风十分扎眼。
“怎么回事?”拉住林暖意手腕,霍逸南询问。
她后背惊起冷汗,看着霍逸南她低喃回答:“不小心弄撒了红酒。”
扯开霍逸南禁锢的手,林暖意转身走向宴会大门,一身湿漉漉,此时林暖意十分不舒服。
“秦郢,带她去换衣服。”
他眉头紧锁,看着林暖意腰间露出的衣角。
秦郢微微点头,伸手示意林暖意在前。她看了看霍逸南,无奈只能同秦郢上了二楼。秦郢拿来新衣服递给林暖意,随后快速转身走出房间,对于林暖意他半点不敢阶跃。
换好衣服回到大厅,接下来宴会,中途景洛因为档期原因离开,这也让宴会气氛恢复一丝热闹。
林暖意依旧一人坐在一边,今天宴会如此,明天同学聚会也不会好上多少。
她一人坐在一侧一声不吭,身边也未曾有人过来敬酒攀谈,她就像宴会上一个普通的摆设一般,可有可无。
直至宴会结束,大家一一离场,霍逸南这才走到林暖意身边,冷言丢下一句“回家”后转身离开,林暖意起身跟在身后上车。
铂金公寓,霍逸南走进浴室很快传来水流的声音,坐在沙发上林暖意似乎想到些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
自天台醒来四周空无一人,林暖意只发现一张纸条,顺手放进口袋,她现在才拿出来仔细看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