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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队直勾勾地看着我,不一会挂了电话。
“我们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地下室是堆放杂物的,为什么现在有人住在里面,是谁?他又去了哪里?”
脑子里的画面渐渐串联起来,我艰涩地开口。
“是唐云,林海是他杀的,王洁也是他绑走的。”
他没有住在隔壁,而是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他们没有见过唐云,而我曾经接受过精神治疗。
一切仿佛是我自导自演。
连我自己都差点陷入其中。
不出意外的话,唐云很快就会联系付队。
果不其然,付队的手机来短信了。
他将信将疑地打开手机。
内容让我们大吃一惊。
王洁浑身是伤被吊在高楼上,嘴上封着黑色胶带,满脸泪痕呜咽着向我们求救。
绳子被人恶意割过,王洁晃动,绳子岌岌可危。
视频播放完,红光一闪,自动销毁了。
一切都猝不及防。
没有具体位置,给营救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而王洁等不了了。
付队们凭借多年的破案经验对王洁所在位置的环境进行分析。
一方商议下,确定了位置。
“在城边的烂尾楼,离发现林海尸体不远的地方。”
相关部门迅速出动救援,也带上了我,毕竟目前我是唯一一个见过唐云还很了解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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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现场,远远就看见王洁被高高悬挂在楼上,十来层的高度,摔下来必死无疑。
绳子快要支撑不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楼上的时候。
我惊恐地看着腰上多出来的一只手,他用毛巾紧紧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
眼前阵阵发黑,我绝望地看着付队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
挣扎不过片刻,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刺眼的光线骤然涌入眼里,我不适地眯着眼。
白炽灯泡晃了晃,一个封闭的小房间。
我双手双脚被绑在床上。
下一秒,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他坐在床边。
“醒了,怎么还是这么调皮不听话呢?”
我手狠狠一抖,瞳孔猛缩。
是他!
唐云!不!该叫他言辞。
看着我的反应他扑哧一笑。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
“怎么,还怕我?”
绝望淹没了我,我极力克制浑身颤栗,往旁边挪。
他猛地按住我肩膀用力扯过去,阴沉着脸,死死盯着我。
不能刺激他,他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常。
“你杀了王洁?”
失去意识前,我并没有看到王洁获救。
我开口后,他阴霾散尽。手指拨弄着我的头发。
余光一直注意着他的手,心头猛跳。
“可惜了,就差一点点,那些人真扫兴!”
他收回手后。
我长舒了一口气,看来王洁是被救下了。
“林海呢?”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他的脸又沉了下去,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生怕他一不高兴掐断我的脖子。
他咬牙切齿。
“他该死!千刀万锅都是便宜他了。居然敢欺负我的阿烟,就不该让他死得那么痛快。不过我还是小小地为阿烟出了一口气。”
说到最后他上扬的语气像是在等待表扬。
我望着他用不同的脸做着和以前一样的表情只感到害怕。
他以前在校期间就是学校里的佼佼者,主修心理学。
可我从来没想过,他学的东西大部分都用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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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跟着我去见林海,看着我和他搏斗,我狼狈跑回家后。你就去杀了他,你催眠他,让他在美梦中死去,再拖着他到我跟前剁了他的四肢,掏了他的内脏,还握着我的手割了他的生殖器喂狗。”
我表面平静地叙述着这一切,额头却冒出细密的冷汗,手心一直紧攥着床单。
“你还催眠我,暗中给我下药,安眠药不够还给我下了致幻的药物,其实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我家发生的,对不对?”
他唇角勾起一丝瘆人的弧度,幽暗的目光直直盯着我。
我心头一紧。
被他看得后背发麻,后脑死死压着枕头。
被发现了吗?
四目相对,他眼眸幽深,皱着的眉头慢慢舒缓。他捧起我的手,抚摸上他的脸。
“对,这些都是我做的,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什么都没有了。阿烟,不要离开我。”
我闭了闭眼,回避了这个话题。
“我早前听说你被烧死了是怎么回事?”
他没搭话,沉默半晌,眼里情绪复杂。
“我确实烧死了,面目全非,身上没有一块好皮,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我就是那么的顽强,还剩一口气。凭着这口气,救了和我一样遭遇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厉害角色。我能有今天,他帮了不少忙。”
他低垂着眼帘,我看不清他的情绪。
正想说些什么,他抬起眼眸,对着我森然一笑。
忽而伸手抓住我头发,猛地往上一扯。
后劲一痛,彭地一声,脑袋摔在床上。
他手上赫然出现一个窃听器,还带着几根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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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色发白,惊恐地看着他。
他收敛了笑容,五官有些扭曲,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喷雾,对着我喷了两下。
“我就说怎么这么容易就抓到你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别做梦了,不会再有人来救你的,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到死都是,谁也找不到我们,睡吧,睡醒我们就到家了。”
意识再次陷入黑暗,我知道重头戏来了。
这一次,我睡了很久,梦中一路颠簸。
等我再次睁眼,到了一个小山村。
此处山形复杂,连一条通车的路都没有,四周都是大山包围。
村里的领头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手臂上大片的烧伤。
大家都叫他强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目光凌厉地上下打量我,仿佛能看穿我在想什么。
“弟妹真是个大美人,难怪让兄弟念念不忘。”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暴露了。
紧张地冒冷汗。
回去后,我问言辞这是哪?
他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叫我乖乖在这里呆着,什么都不要想,更不要想着逃跑。不会有人找到这里。
在这里言辞每天心情都很不错,他会拉着我去散步,去田里种菜。
他在规划未来。
我只是安静地听着,从不作出回应。
这天,在外面散步。
强哥和几个小弟扛着麻袋从灌木丛中出现,言辞反应很大,拉着我急忙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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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就问言辞,他冷着脸。
“不该问的别问!”
不一会,有小弟来找言辞。
言辞竟然把我锁起来才走。
这让我更加好奇了。
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强哥家的地下室。
那里似乎藏着很大的秘密。
言辞是半夜回来的。
惨白的月光随他一起进屋,光影混沌中他提着血淋淋的斧子,眼里满是煞气与狠厉。
我紧闭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他在床边站了一会,仿佛是在确定我有没有睡着。
安静的睡颜下,内心已掀起波涛巨浪。
即便他走了,我依然不敢睁眼。
第二天。
我一改往日的不同,要自己做饭。
言辞当然不会阻止我。
不一会,厨房着火了,火势越来越大,逐渐蔓延到主屋。
我冷眼看着火势扩大。
“阿烟!你在哪里?阿烟!”
听到言辞的叫喊声,我瞬间换上哭喊的表情往外跑。冲进言辞的怀里。
“着火了!着火了!”
而这时刮起了风,火焰飘到一些离得近的屋子。
冲天的火光噼啪作响,所有人都出来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我混在救火的队伍中,来到了强哥家。
他们太大意了,以为这个村子里没有外人会进来。
地下室居然就一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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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后,我震惊地看着地下室里一切东西,脑子嗡嗡作响。
这里有大批的医疗设备。
往里走,新鲜的人体器官排列着。
中间的设备床上还有大片血渍没清理干净。
而那天看到强哥他们扛着的麻袋,此时是一些小孩子的残肢断臂。
这群畜生!
我花了很久才平复呼吸。
颤抖着手,把一切恢复原样。
擦了擦泛红的眼角。
言辞他们很谨慎,从不让我接触任何电子产品。
没有机会上网,联系不到任何人。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
悄无声息地回到救火现场和他们一起灭火。
看着这一张张面孔,我拼命压制内心的怒火。
火浇灭的同时,他们也迎接了审判。
大批警察包围了这里。
而我和付警官站在一起。
强哥的咒骂声响彻在这片黑暗中。
言辞双手被烤着,眼里不似以往疯狂。
“阿烟,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侧头满脸恨意看着他。
“你以为林海死了为什么这么多证据指向我,我还是能随意进出警局?”
“林海的血渍和毛发检测,你以为真的就是林海的了?你太自负了。你以为第一次付队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低下了头,被押走了。
付队看我的眼神晦暗莫测。
回去后我慢慢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一天。
我抱着一束花来到墓碑前。
“都说人死如灯灭,犯的罪也会随之而去。可这只是对死去的人来说。”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付警官。
他说。
“那天你回去找林海,你知道会有人跟着你,所以你才去的。”
我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