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眼睛微微一眯,瞬间就懂了肖生的意思,他慢慢的转回头眼里泛着凌厉的精光,下一刻,却是忽然勾了一下唇角。
如今这个季节正是春季过去,夏意正浓的时候,到处树木葱葱,树荫下面是最凉快的地方,此时的高树下面一张方方正正的石桌旁边有人慵懒的坐在竹椅上,注意摇摇晃晃,那个人的眼睛看似迷离,好像下一刻就会睡着了一样,可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面,泛着一丝又一丝的光芒,总是在那不经意的时候,从另外一边扫到这一边。
她的两边分别有两个人,一站一蹲,看似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是那两个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看向了藤椅上那个女子。
“侧妃娘娘,求求你了,您就饶过属下这一次吧,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否则他会活活的扒了我的皮的。”孙敬之敢对天发誓,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这么窝囊的时候,可是眼看着这一晚上都过去了,这个女人都没有松口,对于昨天下午欺骗她的事情,有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孙敬之这一晚上可真是没睡好觉,生怕这件事情被他家王爷知道,到那个时候哼哼,可想而知了。
躺椅上,林若男的眼皮微微一笑,此时的她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么冷冷的看了一眼孙敬之,虽然这一晚上她没有任何的表态,可是有些事情却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慢慢的清晰起来,就如同此时眼前这个看似一脸笑意的男人。
这个人还真是了不起,别看年纪轻轻,仪表堂堂,可已经是堂堂的一方节度使,掌握着一方的生杀大权,而且在一开始被封为节度使的时候,他便得到陛下首肯,可以先斩后奏,要知道在这偌大的燕国,这样的殊荣可不是谁都有的。
可是就这么一个看起来了不起的人,却此时此刻脸上挂着这样的笑容,对着她乞求着,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情不正常。
“节度使大人,不妨有话就直说吧,这样拐弯抹角的实在是太累。”有些事情回头去想是很多的地方都没有必要,就像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又那么简单易懂的心计去接近自己。
林若男可不相信他是因为那个所谓的闲王才来了兴趣,想要看看自己是何等人也,林若男更相信这些看起来简单,看起来明白的背后却是真正的有所图。
他这忽然开口,让站在那里的孙敬之愣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脸上笑容更甚,但不乏其中有着几分讨好。
年纪轻轻的节度使,似乎有些难为情,他一边笑着一边往林若男的身边走去,这手是不安的搓着,直到走到石桌的一边,这才鼓起勇气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林若男,坚定的说道,“林姑娘果然聪慧,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兜兜转转的了,在下想请姑娘帮一个忙。”
斑驳的树影中,林若男慢慢的抬起了眼睛,眼底的光芒依旧不停的闪烁,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孙敬之,唇角似笑非笑,“孙节度使这句话就未免太客气了,节度使掌握的可是燕国的南方大片的土地,在这里更是说一不二的人,帮忙什么的,未免太高看小女子了。”
他的语气淡淡说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更听不出想不想要帮忙,可是一边的孙敬之却像是忽然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下一刻肩膀一耷,挫败的坐在那里,“不怕林小姐笑话,我这边有一个棘手的案子,江湖上人人皆知的神偷手,在我的手里跑了,而他去往的地方正是邬家堡势力范围内,朝廷和邬家堡有协议在先,除非事关重大,否则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我是堂堂的一方节度使,可是也不敢公然的去邬家堡的势力范围内去抓人,但是让那个神偷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从眼皮子底下消失,我确实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那个人就是一个祸害,所以才厚颜想请林家小姐帮一个忙,恳求一下邬家堡堡主,允许我们的人去抓那个贼。”
他这么一说,林若男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眼里的光芒更加的凌厉,就这么斜斜的看着孙敬之,语气里带上了满满的深不可测,“节度使大人,虽然我很少出入江湖,但有些事情却略有耳闻,这个所谓的神偷手,虽然是一个大家公认的贼,而且他没有一次失败的记录,可是有一点,他却是一个盗侠,他偷的都是些贪赃王法的人,他偷的东西往往也是劫富济贫,你要说他是一个祸害,恐怕江湖上很多人都不赞同。”
这些都是林若男记忆当中的东西,她说到这里之后,话语微微一顿,下一刻,眼睛一转,就带着那样凌厉的光芒落在了身精致的脸上,眼睛紧紧的锁住眼前,这个面冠如玉的男子,唇角一勾,勾出了一抹如同狐狸一般的笑容,下一刻语气幽幽,开口问道,“不妨节度使大人提前透露一下,这位神偷手这一次到底偷了什么东西,竟然让节度使大人不惜拉下脸面,过来求小女子我来了?”
果然,她的话音落下之后,孙敬之脸上的笑容忽然的顿住,他的眼里划过了一丝凝重,更多的是纠结,在沉吟了片刻之后,对着林若男摇了摇头说道,“林小姐,不是我不愿意多说,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在下也不能多言,请林小姐见谅。”
林若男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意外,下一刻,却是将头慢慢的转过来,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此时面前的景致。
眼看着他又陷入沉默,孙敬之自己知道,这件事情本来与人无关,是他有求于人,所以脸上立刻与扬起了笑容,对着藤椅上的那个女子说道,“贸然相求,实在是有些让林小姐难为,不过在下可以在这里承诺,事成之后,我欠林小姐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我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