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辈子的谢谢都没有今天说得多,阿良听得却是会心一笑,“说谢就太见外了,我的命是君少给的,当初要不是你,我早死在那群小混混的手里了,哪还能有今天?”
因为爹妈死得早,他从小就没人管,为了不受欺负,他就把自己武装的很严实,为此没少打架斗殴。
有一次他骑着自行车赶往码头,准备上工,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路上的时候骑车不小心溅了一个女人身上点泥点,他当时马上下车道歉。
那个女人看他穿得寒酸,长相又很憨厚,就不依不饶的非要他跪下给她舔干净,还要他赔给她十万块钱。
他当时就火了,没答应不说,还把那个女的给臭骂了一顿。
后来不知道从哪跳出来一堆小混混,全都管那个女人叫大嫂,然后冲上来就打他。
因为对方人多势众,他吃了很大的亏,本以为挨上顿打,那女的就应该罢手了,没想到,她直接让那群小混混要打死他。
其中有一个小混混马上拿出了铁扳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打,就在此时,君少来了,一脚踢飞了那个小混混,然后把他给救了。
后来听说他有过船员经历,又做了几天大副,对机械挺懂的,就把他给招进了公司,当了游轮上的船长。
君御航没再多说,三个人准备好之后,阿良叮嘱船上的大副带着剩下的人马上返航,就下水了。
快艇的速度比起游轮要快上一倍左右,开了没多久,海风就大了,雨点子大的更是要砸死人。
船上的三人全都捏了一把汗,看来台风距离他们没有多远了,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命能回去。
就这样一路担忧着往前开,可真到三个小时以后,也没遭遇台风,而且风势变小了。
阿良站起身,拿出指南针对了一下方向,又感应了一下风向,这才长舒了口气,“君少,真是万幸,台风改向了,不是冲着岸上过去的,应该是往西北方去了。”
他这话一出口,君御航也是略松了一下眉头,看来老天果然是眷顾他的,知道他心急如焚要去找虫虫,所以台风都让道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号,发现还有一格,他马上给监控室那边打了电话,“有没有再收到信号?”
电话里还是传来“嚓啦嚓啦”的电流声,不过伴随而来的也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没…有…回复…”
紧接着,通话又断了,君御航拿出手机再一看,信号又一格都没有了。
阿良叹了口气,不忍在此时打击他的信心,闷着头没说话。
这一找,就是一夜,君御航赶到的信号中断的位置时,天光已经大亮。
目光幽远的看向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他第一次有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海面上已经恢复风平浪静,可是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他没看到任何船只,也没看到任何船只的残骸。
就在他一愁莫展的时候,一艘游轮慢慢的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数艘快艇。
游轮正中站着一个人,正是林平,一看到他们马上兴奋的喊话,“君少,我们来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把我们都给丢下了,就带着阿良和小东过来。”
两船靠得越来越近,君御航拧着眉头站起来,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这些铁血的汉子不懂,他们活得更真实,也更有血性,认定了是兄弟,那就是两肋插刀。
铁骨铮铮的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强逼回眼泪,冲着众人招了招手。
很快,两边的船只便汇到了一起,林平从大船跳到快艇上,神情有些担忧,“君少,监控室那边的信号联系上了。”
一看他的表情,君御航就知道只怕有不好的消息,强压下心头的酸意问,“有什么新消息吗?”
林平咂吧咂吧嘴,有些难以启齿,可一看到男人忧郁的表情,一狠心,一咬牙,说了出来,“君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岸上传来消息,说是昨天君太是在流珠岛附近失踪的,而那里刚刚遭遇了一场强台风过境。”
君御航剑眉轻拧,舔了舔干裂的唇瓣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这个情况他们早就已经料到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现在就看昨晚台风过境之前,有没有直升机曾经到过那片海域,有没有人发现虫虫所搭的那艘船只。
林平板着脸说,“昨晚台风过去之前,我们有一艘直升机到达了附近的海域,发现了两艘快艇。不过没等我们救援,台风就来了,驾驶员被迫返航。”
两艘?怎么会是两艘?运送一个人,完全没有必要用到两艘快艇!那另一艘快艇上的人又是谁?
君御航有些泛糊涂了,疑惑的问,“台风过去之后,你们有没有再去查看过?是不是在我们所处的位置?”
林平抓了抓脑袋,无奈的说,“这个我不太清楚,忘了问了,君少,你还是上游轮自己和他们沟通吧。”
君御航拧着眉头上了游轮,经过核实,确定当时发现那两艘快艇的位置就在这附近,不过还要再向前一点。
后来直升机有返航,当时海面上飘着不少的快艇残骸,但那时已经联系不上他们了。
最后由监控室发来位置,君御航带着人开始在附近的海域展开了搜救。
这一搜救就是一个月,可是除了打捞上来几块快艇的残片之外,一无所获。
君御航迅速的瘦了下去,眼睛都凹陷了进去,整个人都颓靡不振,眼神也空洞无光。
打捞了这一个月之久,半点消息都没有,所有人几乎都已经放弃了希望,只有他不肯放弃,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眼见着他身体垮下去,却还是不肯离开那片慕情失踪的海域,守在公司坐镇的君凯和桑叶再也忍不住了,气急败坏的赶了过来。
桑叶一见到形容枯槁的儿子,心疼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扑上去紧紧抱着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的儿子哭得泣不成声。
君凯看着双目空洞,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的儿子也是心痛难忍,一边安抚爱妻,一边冲着他怒吼,“君御航,你是我君凯的儿子,给我振作起来,别做出这份怂包软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