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君御航傲骄的回话,桑叶已经开始揭他的短了,“他早就吃惯了,从小到大总拣虫虫的剩饭。别说是我闺女吃剩下的东西,就是小时候尿布都是他换。”
提起这个,她也感觉挺不平衡的,你说自己生养的儿子,从三岁开始,能独立吃饭洗漱换衣服后,就好像跟他们绝缘了。
别说是想抱抱他亲亲他了,就是碰了他的东西,都要被嫌弃上好半天。
直到虫虫出现在他们家,一切就都改变了,真是什么都不嫌弃了,恨不得虫虫撒泡尿,他都觉得是香的。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偏偏他家这小狼崽子变得早,人家孩子成年后变狼,他这是五岁就变了。
唉,想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啊。
她一口一个闺女,让慕情感动的无以附加,亲昵的抱住她的肩膀,幸福的说,“妈,你真好!”
她失去了孩子,原以为以后的人生都是灰暗的了,没想到却让她收获了满满的幸福。
桑叶本就感性,一见她这样,心肝肉的叫了起来,抱住她又是拍又是揉的,“看看,还是我闺女好,都说闺女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这回我算是有体会了。”
她俩这一抱,可把两个人给看不高兴了,一个是君御航,一个是君凯,俩人心里那个醋啊,直往上返酸水。
君御航一把将人拉回自己怀里,不满的说,“妈,你老公在你右手边,要抱去抱我爸。”
君凯也趁此机会宣布所有权,讨好的把老婆往身边一拉,暖笑道,“就是,你们母女都嫁人了,要抱就抱自己的老公。”
当然,小小的醋意是肯定有的,不过不至于表现的如此夸张,这父子俩也是卯足了劲调节气氛。
君家的男人都见不得爱人掉眼泪,从君御航身上就可见一斑了,只不过君凯没有他那么严重。
他们是怕这对母女抱着抱着,说起感性的话,一会又要抱头痛哭了,这才把醋意无限放大。
一顿饭在温馨的气氛下结束了,慕情之前的问题还没得答案,吃完了饭肯定又继续问。
不过这回解答的人换成了谢雨琪,因为只有她是直接和慕风扬接触过的,也最了解事情的真相。
当慕情得知,舒墨利用君御航对自己的在乎,企图用她的命来惹恼他,近而达到她报复目的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为什么她每次都成为牺牲品?不是被慕家牺牲,就是被仇人牺牲?
说来说去,她最恨的还是秦宛愉和慕柔,没有她们对自己的仇视,舒墨就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这一场博弈,没有赢家,全部都是输家。
舒墨看似赢了,也达成了她报复的目的,可她的人生从此也毁了,那么大的投毒案,又诈骗走了那么大一笔财产,即便假绑架的责任不追究,也够判她死刑了。
她能逃得了一天,却逃不了一辈子,警方一定会找到线索把她找出来承担恶果。
至于秦宛愉和慕柔,急功近利的心态之下,才会错招百出,否则她们就会想到,舒墨凭什么帮她们。
心脏保存的时间不能太久,只要沿着心脏运送的路线,完全可以找到慕柔的下落,她做下的恶事,欠下的数条人命,也是时候该还了。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吃完早餐,办理了转院手续,一行人直接赶回了乔城,来回皆是专机接送。
齐恋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奢侈,就连也是豪门出身的谢家兄妹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这才是真正的土豪。
因为慕情的身体还在恢复期,所以回到乔城也没直接回家,而是住进了医院。
这是几家人过得最糟心的一个新年,大半的时间都在寻找慕情,找到人那天都已经是大年初八了。
原定于情人节举办的婚礼,也因为新娘的失踪而被迫延后。
君御航不得不又重新安排,不过他此刻最关心的还是慕情的身体。
在她住院期间,他什么都丢开了,专心照顾她的起居,一边引导她走出阴影,一边开始研究各式菜谱,俨然成了二十四孝老公。
几个朋友也都是轮流过来相陪,没事就说笑话逗她开心,都想着能让她尽快忘记失去孩子的痛。
这天将近半夜,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打扮的人走进了病房。
君御航刚好出去给她买卫生用品和红糖,这是她自从流产之后,第一次来月事。
因为身体受了凉,月事来势汹汹,肚子疼得厉害不说,血量还特别大,和护士站的人打好招呼,让她们帮忙照看一下,他就出门了。
慕情蜷着身体缩在床角,因为小腹绞痛,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更是苍白的可怕。
有人进来时,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只是蜷着身体呻吟出声,忽然,她就感觉小腹处涌出了一股热流。
她急忙翻了个身,这才注意到那双熟悉的眼睛。
满是冷汗的小脸马上冷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仇视,“你来干什么?看我有没有被你害死吗?”
床前那个武装严实,身材高大的男人顿时身体一僵,半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悔之色。
虎目中翻滚起泪花,他伸手取下了口罩,正是失踪多时的慕风扬。
男人嘴唇轻颤,削瘦的脸庞再无往日的风采迷人,只余憔悴。
仿佛是一个世纪的沉默,他才嘶哑着嗓音说,“对不起,虫虫…”
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道歉,可这一次,他再不敢求她的原谅,他已经没那个资格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寻找她,得知她出事之后,他快要被痛苦和后悔给淹没了,发疯了一样到处去找她。
失望一次又一次爬上他的心头,终于在半个月的苦苦寻找之后,失望变成了绝望。
心灰意冷之下,他找了一家庙宇,准备了却红尘。
可庙里的师父说,他红尘事未了,心不定,不收他,不过可以容他在庙里小住几天。
他足足在庙里住了十天,方才平静下来,渐渐的也接受了她已死的事实。
他返回了乔城,准备给她建一个衣冠冢,她活着的时候没有家,死后不能连个穴都没有。
可就在他回到乔城之后,却得到了一个让他又惊又喜的消息,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