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整个朝堂都安静下来。
无人辩驳。
所有人包括梁帝都看着眼前这个清丽的女人,箫景洛挺胸抬头,身姿傲骨不乏冷厉,睥睨一眼,气势竟然连梁帝都为之一颤。
眼前女人,非池中之物,气场竟然如此强大。
“闲云郡主此话何意……”
梁帝敛眸,竟然有些心虚,语气透着几分仓皇。
而箫景洛的神色如初,冷冰冰的看向了相府大人,满目寒冰的问道:“我倒想问问李大人,我为何不能离开梁国,离开了,就代表我不是大梁的子民了吗!”
相府大人闻言,神色微颤,竟然有些语塞。
他下意识的看向梁帝,可是却无法回答箫景洛的话,因为这本就是无理,他微微一定,终于找到了反击的缺口。
“郡主若是离开,势必证明我们大梁无医可用,不是告诉其他三国,我们大梁的医术不够精湛吗!”
相府大人自以为自己说的有理,可是在箫景洛的面前却是荒唐至极。
“可笑荒唐。”
箫景洛的目光陡然阴沉,讥诮一笑,看着眼前的男热,眉宇间透着几分轻蔑,冷睨道:“文化无国界,我去的是任国寻医,而不是将自己比作任国之人,四国关系缓和,我们大梁和四国交好,凭什么说我们去就是证明自己不如他人?”
相国大人的脸,蓦得一白。
“难不成,你是说我们陛下以己度人,是个小气的?”
箫景洛字字如刀。
话音刚落,相府大人急急忙忙的跪在了陛下面前,脸上难掩仓皇,“陛下明鉴啊!下官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
箫景洛却没打算就这么饶了眼前的男人。
竟然敢下黑手,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冷冰冰的笑了一声,目光越发的冰冷,甩了一记眼刀子,质问道:“那我更要问问了,既然不是陛下的意思,你无端揣测圣心,将我梁国比作那心胸狭隘的小人,又是什么心思!”
一句话,让相府的脸越发的白。
箫景洛适时的退了一步,剧烈的咳嗽起来,俨然是被怒火攻破心房,孱弱无力的模样,在众人看来,更是相府欺负闲云郡主。
一时间,群臣激愤。
“相府大人此话何解,我大梁心胸宽广,这任国的医术稍胜一筹,那便是我们也乐见其成,觉得替四国牟利的的好事,你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觉得我们眼红不成?”
“可不是,我们大梁其是这样狭隘之辈!”
一时间,口诛笔伐。
相府大人的脸也愈发的难看,额间频频冒冷汗,一个劲的朝梁帝望去,可是却发现梁帝的脸也发的冰冷。
“陛下,我只是替大梁考虑啊!”
“好一个替大梁考虑,你是想要将我们陛下推至尴尬的境地,还是想要让我们陛下砸在其余三国面前难看不成!”
“不……”
相府无言以对,甚至面对眼前的女人,郁结于心。
好一张巧嘴,竟然如此巧舌如簧,让他无言反驳。
而相府也是豁出去一般,咬牙道:“郡主为了活着竟然不顾梁国颜面,一个女子,到了任国,若是丢了颜面,也是丢的我们大梁的颜面,到时候岂非说的清楚!”
相府是咬定了一定要让箫景洛留在梁国。
箫景洛微微蹙眉,总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可是……
“嗤。”
一声低嗤,从人群中响起。
赵凉生不徐不缓的上前一步,双手环胸,白了相府一眼,朝着朝堂上的皇帝老儿问道:“来了我们任国就一定会被梁国丢脸,你是觉得我们任国是什么地方,虽然我们地处偏远,但是也是有学识有涵养的地方,又不是蛮夷,还能吃了郡主不成?”
赵凉生说着看向一旁的路若离,笑道:“大司马,你说陛下这是看不上我们任国,还是看不上三国?”
这话就大了。
也就赵凉生这口无遮拦的小子才敢这么说话,其余三国只觉得狂妄却无觉得不妥,若是这话从任何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都是大不敬。
偏偏因为赵凉生狂妄,如此一来才不会有人觉得古怪。
甚至,梁帝的脸有些青白。
这是挑衅。
梁国如今弱于晋国,而其余三国更是联手起来,他们梁国岂不成了肥肉,任人宰割,所以他也不敢多言,只能沉吟片刻,目光转向了地上跪着的男人。
“放肆!”
相府闻言,一颗心狠狠地颤了颤,吞咽一声,满目惊慌道:“陛下,请陛下念在我一心朝臣,饶了我这一次吧……”
相府大人有些后悔了,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
“放肆,我们梁国可是与三国交好,岂非你一人如此怠慢,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羞辱我们三国的情分,我们大梁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成体统的东西!”
一句话,让相府大人面如土色,抖着身子,抬起手,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是不敢,只能将头磕的更低,泪如雨下道:“陛下,是微臣放肆,请陛下责罚!”
他错了,他不该如此,竟然……
“知错就好,可是我们大梁,终究是容你不得。”
梁帝眯起眼睛,凶光尽显,随即一声令下,相府大人便这么被拖了下去。
箫景洛冷眼旁观的看着,瞧着梁帝的意思,眼底划过一道讥诮。
没想到啊,梁帝竟然如此心狠,对自己的眼线,处理的也这么干脆利落。
“陛下……咳咳……臣女命如蝼蚁,但是也有资格活着,如此情景,我也想要一个安舆的生活,请陛下恩准,让我随任国使臣求医,等我病愈归来,一定会尽心尽力报效大梁对我的恩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梁帝也是骑虎难下,若是不答应,便是其心不正。
梁玉龙没想到自己今天原本是想要用相府牵制箫景洛,可是没想到……
“郡主,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尊贵,这一次离开大梁,可要小心,若是出事,定是我大梁的损失啊!”
梁玉龙心里恨得抓心挠肝,想方设法的想要将箫景洛纳入宫中,可是没想到,却是如此艰难
如今箫景洛更是如脱困一般,想要离开大梁。
“陛下放心,我任国一定会对郡主示视若圣女一般的尊敬,绝对不会让郡主受到一丝一毫的怠慢,只是陛下,郡主如今病入膏肓,我可没有这么本事,让郡主一定好起来。”
赵凉生又开始说反疯话了。
如此的直白,竟然让梁帝无言辩驳。
“凉王此话不可说,郡主吉人天相,我们任国上下都会为其祈福,陛下,您放心,我任国的神医大人已经行医数十载,一定会尽心尽力……”
路若离颔首,一脸恭敬道。
好一个尽心尽力。
一个个都跟他说尽心尽力。
可是如今,婚事没着落,人也要走了。
梁帝的脸前所未有的僵硬,好不容易将人打发了,回到御书房便开始大发雷霆!
“这箫景洛,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看不出皇家的心思不成?我想要给她无上荣耀,可是这箫景洛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梁玉龙气的直接砸碎了一个琉璃花瓶。
李皇后进门的时候,见梁帝发如此脾气,微微一顿,下意识上前,安抚道:“陛下,如今洛儿不是已经病入膏肓,如此也是无奈之举啊……”
“皇后。”
梁玉龙的目光深沉,看着李皇后,眼底的洞悉,让李皇后都觉得心惊了几分。
他缓缓的走到了李皇后的面前,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目光难掩深邃,“皇后,你真的觉得,箫景洛是病入膏肓不成?”
一句话,让李皇后的心跟着颤了颤。
“陛下,若不是病入膏肓,她怎么会如此,陛下,世人皆知,洛儿从小便得了怪病,所以才会如此……”
“皇后,我不知道你是单纯,还是在装糊涂,不管去了多少的太医,说了多少的话,我看那个箫景洛,都好得很!”
梁玉龙这话说的其实也不确定。
毕竟箫景洛如今无法出门也是事实,看起来,倒像是病邪入体的样子,但是她的医术精湛,梁玉龙始终不相信,一个医术精湛的人,竟然无法自医。
“那个女人,离开我的掌控,我总觉得不安心,皇后,我最近的暗卫,可是上报给我一件事……”
梁玉龙的神色微沉,看着皇后,没有一丝感情道:“关于藏宝图,事关曾经前朝的宝藏,箫家知道,这箫家是我们大梁臣子,若是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梁皇一族!”
“藏宝图?”
李皇后的心,微微一颤,前所未闻,“陛下,臣妾从未听过……”
“你没有,不代表萧家没有,若是萧家隐藏了什么朕不知道的秘密,你说说,我还能放走箫景洛吗!”
他本能的觉得,萧景洛知道这个秘密。
前段时间萧家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藏着太多的秘密,他身为帝王,自然想要了解清楚,想要知道,箫家究竟隐藏了什么!
“皇后,如此一来,你还觉得我对洛儿残忍吗?一个这么重要的人,竟然去了别国,你觉得,我还能安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