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陡然发生。
他们才刚刚行到山脚下,就看见一群人从山头一跃而下,直往他们而来。
“你……你们是谁?!”
狱卒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纷纷抽出佩剑,挡在身前,“我们可是朝廷的人!护送的是囚犯!”
一群人皆以一张黑布蒙脸,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其中打头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环抱着胸,冷嗤一声道:“朝廷的人又怎么样?就算是天皇老子过这条路都得看看我的脸色,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狱卒一听,面面相觑。
“废话少说!”
那人说完,身后的人便持剑上来,气势如风一样向他们袭来!
狱卒手足无措地应对,却一一被放倒,囚犯们也没有余漏,在狱卒被放倒后也相继被敲晕。
在看到眼前所有人都倒下去后,戴着黑布的人把布给扯开,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是钟延。
随后,从山上飞下来一人。
箫景洛落到地后,走到钟延的旁边,低下眼去看那些倒在一块的囚犯。
钟延扫了一遍,最后目光定格在其中的女子身上:“还好,这里有一个女囚犯,你可以直接顶替她进去。”
箫景洛也不介意,直接应了声好后,把那名女囚犯给带起拉到后面,换上衣服后再度走出来,从地上抹了层土在脸上。
钟延上下打量一下箫景洛,叹了一声:“你确定吗,我怕你会遇到危险。”
“换你你就能安全吗?”
“……”
钟延握紧了拳,眉头拧在了一起,箫景洛完全不会怀疑这个人这几天都在纠结这件事,他道:“你是箫家的小姐,又是外祖父的孙女,我们把你带出来后,却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
箫景洛直接打断他:“对我来说,这并不怎么危险。”她轻轻拍了下钟延的肩膀,“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就要被盖上灾星的名头死在当场了。”
钟延抿紧唇,不发一言。
“你们赶紧去把他们的钱白银给拿了,这样才能做完这场戏。”箫景洛对钟延身后的镖兵说道。
镖兵们一听,都双眼一亮。
还有这等好事?出来吓唬一下还能有白得的银子拿。
钟延走后不久,那群人也差不多该醒了,箫景洛连忙占据方才女囚犯躺下的地方,等那狱卒缓缓转醒。
一个接一个的醒来,她夹在中间并不会太起眼。
狱卒醒来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确定脖子还在后大大地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摸向裤带,挂在上面的钱袋子已经不翼而飞了。
他低声咒骂了一声,旁边同僚捶了一下他胸口,也啐了一声,道:“就当拿钱消灾算了,好歹人家没拿我们的脑袋。”
那个一脸不忿的狱卒也只能认命了,把气发在身后的囚犯身上,手中的鞭子一甩,恶狠狠道:“还给我躺着做什么?!赶紧起来赶路!反正早去晚去都是一条死命,我呸!要不是你们我的钱袋也不会被拿!”
鞭子用力甩在地上,掀起一地的灰尘直冲后面那个囚犯的脸,那囚犯也敢怒不敢言。
而后,狱卒一边甩鞭子,一边推搡囚犯,一路直达京城城门。
箫景洛站在中间,既没被灰尘糊脸,也没被推到,还算平安地抵达了城门口,但对于箫景洛来说,这才是艰难的一关。
守城侍卫站在城门口,仔细检查每一个入城的人,然后禁止试图出城的人。
狱卒一边走过去一边嘀咕道:“咋回事嘞,还不让人出去了。”
押送囚犯是朝廷事,他们不用排队,只要跟侍卫通报一声,确定一下就能直接进入。
狱卒带着箫景洛他们一齐来到了侍卫面前,奉着笑脸直接说道:“官爷,这就是朝廷要求押送过来的囚犯嘞。”
侍卫的视线一一扫过后面的囚犯,视线顿在了箫景洛身上,箫景洛下意识的身体一僵,头越往下低去。
果不其然,那侍卫皱着眉头指向箫景洛:“她——就那个女的,也是囚犯?”
“对对。”
狱卒搓了搓手掌,“她啊,在她家那边杀了她夫家,可不给送到京城来了嘛。”
“杀夫家?”侍卫立时一脸嫌弃,“还觉得她长得挺水灵,没想到这么歹毒。行了行了,你们进去吧。”
“行嘞行嘞,谢谢官爷。”
狱卒说完,马上赶着后面的人进去,在推箫景洛的时候又仔细瞅了两眼,眼里的审视和色意让箫景洛不由得反感地皱起了眉头。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直接一拳打上去。
他们进城可以说是毫无遮挡,所有囚犯都暴露在太阳底下,他们都不敢直视百姓投过来异样的目光,而特意低着头的箫景洛此刻显得丝毫不起眼。
一路进了宫,来到她前几天和钟延探过路的大牢,外面一如既往是禁卫军守备,她垂下眼,没有再多看。
她是女子,被单独拉到一个监狱,负责她的就是那个对她闪烁色心的狱卒,一路引着她还时不时地回过头。
箫景洛见了,心里不禁冷笑一声,面上却是柔弱地说道:“那个,官爷,能不能别把我跟男的关在一起啊……”
狱卒眼睛一亮,放慢了脚步,不复方才在路上的凶狠,语气堪称温柔:“怎么了,为什么啊?”
箫景洛吸了吸鼻子,弱气回道:“因为……你也知道,我是因为杀了夫家的才进来的,因为夫家,现在我都不想和男的处在同一空间……我怕……我怕……”
狱卒的手缓缓地想要放在箫景洛的肩膀上,一边问道:“怕什么?”
箫景洛声音里带着微许的笑意,配合着那害怕的神情,令人觉得害怕:“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杀死。”
狱卒的手猛地一顿,然后悻悻地收了回来,干笑道:“这样啊,这样啊。”
说着,狱卒加快速度把箫景洛引到了一间监狱,里面有一个女人,正缩在角落里,神情恐怖,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
箫景洛眼睛一眯,随后她便被身后的狱卒给推到了里面。
她刚一踩到铺在监狱的杂草上,门便“咔哒”一声,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