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华离开房间,深夜,一道黑影爬上墙,娴熟的翻了进来。
掀开床帘,箫景洛言笑嫣然的看着皇甫宸逸,勾唇道:“宸王殿下,大半夜窃香,似乎不太守礼数。”
“今晚的事情,针对翼王,我担心你。”
针对翼王,为何要担心她?
箫景洛闻言不觉莞尔,勾唇 一笑,倒是习以为常的靠近了皇甫宸逸的怀里,唇角扬起一抹温柔,凝眸道:“查到了什么吗?”
“太子被废,太子府上下血清,梁帝彻查这件事,四国的影子,暂时查不到。”
皇甫宸逸缓缓道,握住了箫景洛的柔荑,缓缓摩挲,语气深沉了几分,“但是任国这一次,让我觉得不对。”
任国?
“你是说,这里面有任国的影子?”
“都有可能。”
皇甫宸逸不敢笃定。
今夜的事情,就连梁国内斗都有可能。
“但是北国只是一方小国,比邻任国,这两者会不会有联系,不可轻言。”
“我倒是觉得今天舞台上的那个北国姑娘有些意思,而且任国的那位大司马,今夜不是以身体欠佳没有参加吗,我倒是更想要会一会。”
“路若离是一个很古怪的人物。”
皇甫宸逸甚少用这样的语气评价一个人,但是路若离,确实是让人看不透,任国是唯一一个和三国没有发生过矛盾的国家,但是这个国家更是让人觉得最为神秘。
“我倒是觉得今晚上的事情,没有那么棘手,不管对方目的是什么,但是此刻,对方恐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
箫景洛靠在皇甫宸逸的怀里,漫不经心的说道。
……
“碰。”
“太子被废,翼王上位,如今几个皇子中,还有谁能和翼王一较高下,真的是废物,当真是废物!”
镇国将军府,一个长衫男人义愤难平的看着地上的侍卫,起身,又重重的坐下,深吸几口气后,咬牙道:“太子府的事情,绝对不能牵连我们,和他们打一声招呼,若是太子被废,我们合作取消。”
侍卫闻言打了一个机灵,欲言又止。
这说取消就取消,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而就在此时,一个下人打扮的男人,忙不迭跑了进来,递上一份锦盒,心惊胆战道:“将军,有人送了这个过来。”
镇国将军曹正蹙眉,看着眼前的盒子,一介武夫也没有那么就忌惮,直接打开,可是下一秒,脸色陡变。
这里面是他的腰牌。
“对方说,今夜的事情是一个意外,但是合作的诚意要有,今后,还是一条船上的人……”
下人战战兢兢复述门口男人的话,那男人暗卫打扮,可是却冷得吓人,他不敢怠慢,只能如实阐述。
“行了……”
曹正的脸色划过一道暗色,缓缓地坐在了位置上,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今晚上,驱逐所有人……”
驱逐?
“老爷?”
“下去。”
曹正疾言厉色瞪了一眼。
而第二天。
镇国将军自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洛城,一夜之间,太子被废,恰逢在四国的期间,众人不禁议论纷纷,都在揣测,这太子究竟为何在这个节骨眼被废,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太子在四国宴会上看中了一个北国女子,死活讨要,至于梁帝震怒,当场废了太子。
而这件事很快便被人遗忘,很快,四国比试开始,按照惯例,朝臣子女都有权利观看,而箫景洛身体不佳,但是却因为闲云郡主的身份,需要露面一二。
四国比试规则简单,上台前都签订了生死状,而擂台上,文斗武斗,如今晋国和梁国争相不下。
倒是赵凉生从始至终都没有上场。
“听说凉王殿下在初到洛城便伤了胳膊,如今是没有机会一展雄姿了。”
围场,孟飞一身劲装刚刚从擂台上下来,虽然不敌晋国武者,却也没有受伤,两人点到即止,秦国和晋国如今关系紧张,晋国竟然还如此温和,倒是让孟飞心头好感倍增,但是相对的对任国的人更是厌恶至深。
“我们第一天不是已经打过了吗,你不敌我,难不成现在还要我跟你在比试一次?”
赵凉生享受着婢女的伺候,咬了一口葡萄,撑着身子斜靠在软塌上,哪里像是来比武的倒像是来赏戏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孟飞一眼,眼底划过一道戏谑,“放心,我一只手也能赢过你。”
“你!”
孟飞从一开始便和赵凉生不对付,如今擂台上,他牟足了劲儿想要和赵凉生再战一场,可是没想到赵凉生迟迟不上,甚至出言讽刺。
若是自己赢了,胜之不武,输了,更为丢脸。
进退两难。
一时吃瘪,孟飞便只能咬牙转过头,不再过问。
而下午的比试依旧沉闷,三十名武者的角逐,而明日比试的便是秦国和梁国的武者最后的比试。
散场后,赵凉生却难得上前,拦住了正欲离开的箫景洛。
“国公小姐。”
赵凉生看着箫景洛,笑意嫣然。
箫景洛蹙眉,面对赵凉生突如其来的示好,这些日子,她病恹恹的,周围的人都敬而远之,可是偏生今日……
“凉王……凉王殿下。”
箫景洛虚弱的向后倒了倒,仿佛没说一句,都要咽气,而前天的擂台上,她更是因为昏厥而被抬回了国公府。
真的是病入膏肓不成?
赵凉生看着箫景洛,眼底划过一道审计,敛眸,上前一步,压低道:“国公小姐,无需惊慌,我来找你,只是希望,国公小姐可以交还给在下一样东西。”
箫景洛神色微黯,漫不经心的看了赵凉生一眼。
“凉王殿下与本郡主,应该没有什么交集。”
她神色微冷,看着赵凉生,目光多了几分凝色。
“国公小姐说的是,我们并无交集,只是因为国公小姐府邸有一个人是我最近新收的小妾的姐姐,我只是想要多问一句……”
赵凉生靠近一步,用两个人的声音问道:“国公小姐审问出什么有利信息了没有,若是没有,是否可以还给我一条活的。”
此话一出,箫景洛也没有伪装,神色骤冷,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划过一道尖锐,“凉王底下什么意思。”
赵凉生是不是疯了。
这不是变相的告诉自己,国公府的事情,与任国有关。
想到这里,箫景洛的脸色瞬间阴冷,看着赵凉生的眼底都泛起冷意,正欲开口,赵凉生却转身,避开了众人的目光压低声音道:“国公小姐,如今你可是重病在身,还是切莫动气,小心……被人怀疑。”
“凉王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至于那个人,我也没有,抱歉。”
箫景洛淡淡睨了一眼,随即抬起手,搭在了碧华的手背上,“碧华,我们走。”
丢下这一句,箫景洛已经转身离开。
而赵凉生看着箫景洛转身的背影,目光划过一道冷色,沉吟片刻,随即转身,消失在了围场。
而箫景洛上马车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吩咐马夫开往无尘居。
刚到无尘居,皇甫宸逸也已经到了。
箫景洛将赵凉生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皇甫宸逸听,最后,忍不住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承认了吗?”
皇甫宸逸的脸色微沉,沉思片刻,眼底划过一道冰冷,“也许只是试探。”
试探?
“试探你是否问出了什么,是否病入膏肓。”
“他们想做什么?”
箫景洛忍不住问道,觉得任国的人上上下下都很古怪,尤其是从未露面的路若离,更是神秘。
沉吟片刻,箫景洛的心里多了几分思量,而就在此时,小伍进门禀告,说是一个年轻男人求见。
“姓名。”
“他说,进门便知。”
皇甫宸逸闻言,挥了挥手,让人进来。
随即,一个身着玄色长衫的峻冷男子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童,两人往大街上一看就像是赴京赶考的书生。
而皇甫宸逸却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大司马。”
“宸王殿下。”
路若离行了一个大礼,面对晋国,任国势力薄弱,他自然应该对大国有崇敬之情。
行礼完,路若离又看向箫景洛,微微颔首,“这位应该就是闲云郡主。”
这路若离查到的倒是不少。
箫景洛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眸底划过一道恨意。
若是真的是他们……
“郡主殿下对在下是否有什么误会?”
路若离察觉到箫景洛对自己的敌意,不咸不淡开口,神色自若。
而箫景洛却无法做到沉稳从容,看着眼前的男人,抿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郡主殿下当初失踪没多久,宸王殿下的府邸里便多了一个女娃娃,任国虽然人微地轻,但是也有自己的暗卫,这些消息,稍加分析便能够水落石出。”
“那你们来,是觉得上次没有赶尽杀绝,所以现在要来补一刀吗?”
箫景洛的目光落在了路若离身后侍卫的鞋面上,上面有骷髅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