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老太太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似乎是这几日都没有睡好,朝陛下敬礼,脸上多了几分慎重,“陛下,这是我们国公府的家事,国公半个月还没有身亡,这个家,暂时还轮不到箫正河做主。”
箫老太太的语气铿锵有力,一句话,让梁玉龙的脸色也不好起来。
虽然自己位居高位,可是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身为帝王也不能事事都管,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沉声道:“既然老太太没事,朕也就不搅和这一场浑水了,摆驾回宫。”
梁玉龙的态度陡转,箫国公如今虽然退居朝堂之后,但是也是开过功勋后裔,而且父皇在世时常叮嘱,绝对不能薄待箫国公府。
梁玉龙如今只能暂时离开,而没了依仗的箫正河,脸色乍青乍白,想要挽回陛下,可是伸出手,却无话可说。
随着御驾离开。
箫正河的面色惨白了几分,沉着脸,看向箫老太太,“老太太,如今局势未明,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若是万一有什么好歹……”
箫正河字里行间透着不愿意离开。
而箫老太太只是淡淡睨了一眼,随即看向箫景洛,“你祖父在里面,至于你二叔,暂时就腾一个院子,方便照顾。”
既没有完全阻断箫正河一家的进出,但是也顺势掌握了大权,箫老太太这一招,让箫正河无言以对。
“祖母,三叔家里遭逢了一点事情,如今正在昏迷,我想要把他也接回来。”
箫正泉没死?
箫正河闻言,一张脸骤然铁青,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女人,心狠狠地颤了一下,难以置信道:“箫正泉……”
“箫正河,三叔暂时的情况,还在昏迷,不过大夫说,情况不差,你不用担心,等三叔醒过来,就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们是谁,想要他的命!”
箫景洛意味深长的看了箫正河一眼,黑眸冗杂了几分冰冷。
此话一出,箫正泉的面色深沉了几分。
还想出声,箫景洛已经随着老太太离开,走进了院子。
她们一走。
“老爷,怎么办,箫正泉没死,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影响?要是箫正泉发现了什么,指认我们……”
“指认什么?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箫正河闻言,狠狠地瞪了陶秀娟一眼,暗骂她没脑子。
大庭广众,竟然说这样的话,真的是不要命了……
箫正河将她扯到了眼前,压低身子,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这件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准对外说,就算是红儿和芳儿,都不准说,知不知道!”
他这一次的事情,用的是外面的杀手,虽然也是一个有名的组织,但是毕竟不是主上的人,根本做不到万无一失。
只是箫正河做事隐蔽,并没有留下自己的真实信息,如今东窗事发,若是揭露,一时间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
所以,他们必须保密,绝对的保密。
陶秀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默默地安静下来。
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与此同时,主院。
箫景洛进屋,立刻为箫国公诊脉。
箫国公如今已经人事不省,迷迷糊糊分不清人了,箫景洛探脉片刻,脸色便阴沉下。
情况比她想的要糟糕。
“你祖父什么病?”
箫老太太见箫景洛神色阴沉,忍不住担心起来,若有所思的问道,脸上满是忐忑和关心。
那一天夜里,箫国公突然一睡不醒,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可是他就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箫老太太无计可施,恰逢箫正河趁虚而入,将箫国公上下换了个底朝天。
箫老太太知道,洛儿和老三不在,箫国公又卧病在床,她必须要蛰伏,便假借着要给箫国公祈福,窝在小祠堂,一直以来都在等待。
终于,在今天,她听到贴身嬷嬷来报,箫景洛回来了,和箫正泉在前院吵起来了,便立刻赶过去。
还好,还不晚。
“祖母,怪不得箫正河不敢让我进来,祖父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箫景洛自幼尝遍百草,自然知道箫国公的身体里根本不是病,而是毒!
“什么!”
箫老太太闻言,脸色骤变,心怀忐忑道:“那……那还有得救吗?”
箫老太太眼眶瞬时红了一圈,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箫景洛,泪雨连连,“你祖父,年岁已高,如此……”
就算是痊愈,恐怕也是受伤身累。
“我会尽力,这毒并不霸道,否则祖父也不会拖至今日,但是此毒蕴含在体内,游走无状,我需要清楚成分……”
箫景洛神色微冷,眼底划过一道黯色。
这个箫正河倒是机关算计,如今让祖父卧病在床,他侍奉身前,把控着箫国公府,倒是十天半日,祖父身故,到时候他就能对外宣称病故不说,甚至还能顺理成章的代替这一切!
好一招釜底抽薪!
恶毒至深!
想到这里,箫景洛怒上心头,嘱咐跟在身后的碧华好好照顾祖父,随即便出了门。
“洛儿小姐,这府邸里面的人已经换成我们的人了,放心,绝对安全,箫正河的院子,如今安稳,没有动静。”
小伍在一旁秉声道。
箫景洛闻言,微微一顿,颔首,寒声道:“跟我走。”
小伍一顿,看着萧景洛陡然森然的脸色,心里一顿,下意识道:“洛儿小姐,你是要去找茬吗?”
看着萧景洛一脸阴鸷。
杀很大啊……
“没错,我本来还想跟箫正河玩一玩,现在……没必要了!”
祖父的毒,如今必须要立刻解决!
想到这里,萧景洛的神色越发阴鸷,一声令下,带着小伍等一干国公府的侍卫直接杀到了箫正河的院子。
箫正河刚带着陶秀娟腾到了这个院子,心里格外的不平。
原本几天前,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要等着老爷子一命呜呼,他们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这个国公府的主人。
可是现在,他们一切都要搁置。
“我真的挺不服气的!凭什么箫景洛那丫头就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对我们呼来喝去,一点尊重都没有!”
陶秀娟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被烫到了,猛地摔了杯子,狠狠地给了奉茶的丫鬟一巴掌。
“你要烫死我啊!”
陶秀娟毫不留情,一巴掌打在花容月貌的小丫鬟身上,打得她脸上瞬间多了五道指痕。
而那丫鬟也不敢还嘴,一个机灵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道:“夫人,碧儿错了……”
“不着四六的东西,看到你就烦,一杯茶都侍奉不好!”
陶秀娟今天心里受了气,如今自然迁怒,又抬脚踹向她肚子,咬牙骂道。
“行了,干什么呢,好端端的拿一个丫鬟置气。”
箫正河见状,脸色划过一道凝重,看了一眼,深沉道:“没必要吧。”
“得了?你心疼了?”
陶秀娟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箫正河虽然不去妓院了,但是沾花惹草的心思一点也没有收,看着碧儿长得花容月貌的,陶秀娟的眼底便泛起了嫉妒。
早年的时候,陶秀娟也是江南美人,模样娇俏,否则身为商贾之家,饶是在丰厚的嫁妆,也不可能入箫正河的眼睛。
她就是眼睛小了一点,看起来算计了一点,但是年轻不算太丑。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她拼了命的生孩子,如今三个孩子生完了,她的身材没有管理,也渐渐地走样。
陶秀娟本就娇小,腰腹赘肉横生,加上尖酸刻薄的性子,更是让别人不喜。
如今箫正河看到她,便觉得来气,这么一比,花容月貌的丫鬟当然是让人留恋。
“你这又是哪跟哪啊!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这个心思?”
箫正河气急败坏的吼道,可是目光却透着几分心虚。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院子里最近那几个丫鬟,都被开了苞了吧,如今看我不顺眼了,随随便便的野草都喜欢,这碧儿都能当你孙女了吧?老东西,你也真不要脸!”
陶秀娟的嘴巴本就如刀,正在气头上,更是毫不留情,一刀一刀刮着箫正河的脸皮。
箫正河被说的一阵气诘,自诩读书人,咬牙道:“有辱斯文,什么孙女,这碧儿恐怕也就和大宝一样的年纪……”
他刚出口,却意识到说的不对,脸色越发的阴沉,恼羞成怒道:“陶秀娟,你是不是非要在今天跟我找茬!”
陶秀娟被这么一呵,脸色也变了变,可是看着眼前的碧儿越发的不顺眼,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即又踹倒,“滚出去!”
这个小贱人,等她把事情给解决了,一定不会饶了她。
不仅仅是她。
就算是箫正河院子里面的那些不着四六的东西,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陶秀娟瞪了箫正河一眼,话锋一转,问道:“内院那些事儿,你准备怎么解决,咱们如今被扣在这里,还不如回河居,我刚刚发现了,外面那几个多变成了陌生面孔。”
陶秀娟黑着脸道,恐怕是箫景洛那个贱丫头有了动作,想要把他们软禁。
“箫景洛不会软禁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