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
赶了将近半个月的路,箫景洛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大任的都城,这里名曰“哈离”,大任古语,是“繁盛”的意思。
箫景洛和皇甫宸逸在大任招待国外来使的行宫住下,路若离告诉他们明日朝拜进宫,随即便拎着不舍得离开的赵凉生先行回去。
“正好,也能休息一下。”
箫景洛也觉得不错,简单的休整后,便央着皇甫宸逸带她出门转转。
这大任的风情可不像其余三国,这里的男男女女都穿着很有异域风情的衣服,虽然是初春,可是这里却充斥着冷意,需要穿着厚厚的风衣,箫景洛手里捧着一个汤婆子,和皇甫宸逸并肩走着,看着这里的一切,都觉得好奇。
她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前世的北方地区。
“看,面人。”
箫景洛拉着皇甫宸逸,来到了一个摊子前,看着上面做工精致的面人,拿起一个,笑道:“你看这个有趣不?”
“小姐,我这面人的手艺都是很多年的,三十文一个,保证给你做的漂漂亮亮。”
说话的老人爽朗,言语间满是热情,随手做了一个小兔子,递给箫景洛,笑道:“看吧,我这手艺好吧!”
“我要两个,做我们这样的。”
箫景洛笑着说道。
这里民风开放,就算是未婚男女也不需要带着斗笠可以并肩行走,而且男女可以在感情不和下自行和离,甚至在街上还能看到很多女商贩,女书生,女武师。
“好嘞!”
很快,手术师傅便做好了递给了箫景洛,一个人一个,箫景洛拿着那个酷似皇甫宸逸男面人,笑着问道:“好看吗?”
“好看。”
皇甫宸逸接过她手里的女面人,勾唇道:“我的洛儿,什么样都好看。”
箫景洛的脸微微一红,可是却难掩女儿家的欣喜,可是就在此时,一阵吵闹声响起,她却意外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再不远处,一个男人从车上将一个女人拖了下来。
“放开我!”
女人愤怒的吼道。
“放开你?放开你让你给老子带绿帽子是不是?”
男人气急败坏,手桎梏着她的手腕,将她拉扯过来,骂道:“你这个贱女人!”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已经和离了!我是我,你是你!我就算是和人约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
箫景洛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却在此时,又听到。
“带着我的儿子去跟人约见?你想得美,我现在就上告诉官府,和离无效,等是个月后,儿子归我了,你爱怎么和人约见就跟人约见!”
女人一听,脸“唰”的就白了,难以置信道:“凭什么你认定就是儿子了!万一是女儿呢!”
“嗤!一定是儿子!”
“哎……”
“老人家,是怎么回事?”
箫景洛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看向皇甫宸逸,有些不解道:“这是……”
“风俗,这里男女平等,但是若有孩子,男孩归男方,女孩归女方。”
皇甫宸逸解释道。
“这位公子可是很了解我们这里的风俗,我们大任便是如此,可以和离,但是若是双方有孩子,不管是孩子有没有出生一律是男孩归男方,女孩归女方,这就算是上告官府都没有用。”
老人有些不忍心 的看了不远处一眼叹息道:“这若是发现怀孕,男方有权利撤回和离书,在此期间,两人依旧是夫妻关系,可怜啊,这男的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家暴男,如今好不容易离开了,竟然又闹出了这样的事儿……”
“居然还有这么奇葩的规定?”
箫景洛蹙眉,本以为异世的大任已经是够公平了,但是这方面……
“离婚抚养权竟然还能这么霸道?”
按理说,这孩子的抚养权大多应该是归于母亲,或者酌情处理,可是没想到这一杆子定死了,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放开我,我不回去!我要回家!”
那女人已经被男人拖离里面好几米,看起来有些狼狈,箫景洛蹙眉,看不下去,咬了咬牙,忍不住上前道:“你这一拖,这人孩子都给你拖没了,这位先生,我是大夫,是男是女,我完全可以给你现在就判定出来。”
箫景洛淡淡睨了一眼,打破了混乱。
“你是大夫?现在就判定?”
男人闻言,骂骂咧咧的松开了对女人的桎梏,看向箫景洛,脸上透着几分不相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说自己是大夫,是不是可笑了一些?
“你说你是大夫,就是大夫了?”
“那是自然,我瞧着你面向,体虚盈亏,只怕是容易夜梦盗汗,应该多辅佐寡淡调理,免得加深。”
男人闻言,惊觉稀奇,相信了几分。
“还真的知道啊……”
“若是我能现在就判定,今天的这件事是否就了了?”
女人眸底洋溢着笑意,走到了女子的面洽,将她给扶了起来,笑道:“这位姑娘,没事吧?”
她没有喊夫人,而是用代表单身的姑娘代替,这让女人不免感动几分。
“我……真的能现在就看出男女?”
她有些不相信。
“请问姑娘您怀孕几个月?”
箫景洛问道。
女人一顿,敛眸,低声说道:“三月有余。”
男人闻言,脸难看了几分。
“怪不得两个月前就在跟我闹和离,敢情是早有打算带着老子的儿子离开!你这个臭女人,我非饶不了你!”
说着,男人便要动手。
“你不要打我!”
女人一惊,忙不迭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惶恐。
“不怕,我在。”
箫景洛扶住了女人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目光转向男人,“别吓着人家姑娘,否则,我可不能保证准确。”
男人闻言虽然 有些不甘,但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也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言,只是看着女人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忿。
箫景洛倒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递给女人一颗糖,笑道:“姑娘,不要着急,将右手伸出来,我替你诊脉。”
女人踌躇片刻,将手,伸了出来。
箫景洛双指搭在了女人的脉搏上,一时间,全场安静如鸡,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好奇者这结果。
大约片刻。
“好。”
箫景洛默默地放下了女人的胳膊,微微一笑,看向男人道:“很遗憾,是一个女娃娃。”
女娃娃?
众人闻言哗然。
还真的是一个女娃娃啊。
大任国风淳朴,自然不会多想,听到是女娃,就认定了是女娃娃。
“李老板,既然是女娃娃,就不要再纠结了,你们都已经和离了,这女娃娃也不可能跟你啊!”
“就是,我们大任也没有说怀孕不能约见的啊?”
“就是!”
众人转了话锋,一人一句,让李老板的脸色越发的不耐。
他做梦都想要一个儿子,和这女人成亲都已经十余载了,一个孩子都没有,他往日里虽然好动手,但是还是和喜欢这个婆娘的,贤惠懂事,也不如其他大任女子的强悍,可是没想到……
“真的是一个女娃娃?”
李老板也许是太想要儿子了,竟然质疑起来。
“李老板,你什么意思啊,人家还骗你不成?”
“就是,人家又不认识你,干嘛骗你?”
“就是,李老板怎么还不信任人呢!”
众人一人一句,让李老板有些臊得慌。
可是他真的是太想要儿子了,灼灼的盯着女人的肚子,咬牙道:“是女的?”
“无碍。”
箫景洛并不生气李老板的怀疑,笑道:“姑娘,你现在是三个月,如果寻常大夫,大约是七八个月就能知道男女了,若是你不相信,到了七八个月的时候,你再确诊一番,到时候,便知道了真伪了不是?”
这话,也有道理。
李老板一听,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借口搪塞,见箫景洛如此笃定,心里也一时犯难,看了女人一眼,又看了女人的肚子一眼,忍不住骂道:“女孩子也跟不了我,给你就给你!我再找一个生一个!”
李老板说着,骂骂咧咧的走了。
女人见状,一颗心终于松缓下来,她连日来的惊恐在此刻荡然无存,当即给箫景洛下跪道:“谢谢大夫,你是我的恩人啊!”
女人泪如雨下,捂着小腹,她当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便一直都担心这一天的发生,她不想要孩子离开自己,不管男女,她都要想要留下,生怕被那个男人发现,果断和离,然后约见别的男人就是想要保守这个秘密。
没想到还是被那个男人发现了。
现在,总算是轻松了……
“不要担心,不过……我只能保证,你这孩子是女孩到出生之前,七八个月让那人确定是女孩后,就离开这里,以免麻烦。”
箫景洛在女人的耳边叮嘱。
女人神色一怔,作为母亲,脑子也转的很快,知道了这其中一定是这位大夫做了手脚,“莫不是……那颗糖……”
“无害,只是姑娘,你若是想要留下孩子,临产前,离那个家伙远远地。”
箫景洛的话让女人瞬间了然,感激涕零道:“我芙蓉感恩大夫大恩大德!”
感激一番,芙蓉才转身离开。
而箫景洛释怀一笑,心情甚好。
“洛儿神医,果真是医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