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刘晓雯低下了头。
“那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祁乾呵斥道，吓得刘晓雯把头低得更深了，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收成了拳头。
“我知道了。”
“好好去看着他们俩！”
“明白。”
刘晓雯一脸委屈地出去了，可关上门，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祁乾一眼。她的确是有些舍不得啊……
当他遇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她完全忘记了那时候对纪岳西的那点儿心悸，甚至愿意豁出自己的身体和名声，和冯腾飞走在一起，毒死了冯腾飞和她的妻子……
这所有的一切，她都是为这个男人而做的！可是，最后呢？
他竟然要娶凉叶？
为什么又是那个女人？为什么所有她喜欢的男人总会需要她？为什么她总是跟自己过意不去！
纵然心中万分不愿，刘晓雯还是带着凉叶去见了纪岳西。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了一起，丝毫没有顾及还站在一侧的刘晓雯。
“你怎么来了？”纪岳西诧异地问。
“不是答应了陪你吃完饭吗？”说着，凉叶推开了他，拿起了手边的两个饭盒，把菜一一端出来摆在桌上，将饭碗和筷子都放在了他面前，这才走到他对面坐下。
“吃吧。”凉叶说。
纪岳西正准备动筷子，刘晓雯突然出声，“等等！”
两人同时停下了筷子，转头望着刘晓雯，“有什么事？”
“我需要检查你的食物！”
“What？”凉叶诧异，她又不是来探监的，更不会陷害纪岳西，有什么需要检查的？
“刘小姐，你不会是太过无聊了吧？”
“怎么，心虚？”
“你不心虚就好。”凉叶放下了筷子，一副任她检查的样子。
刘晓雯当没有听到她的话，径直上前拿起她的筷子，扫过桌上的六个菜。
有菜有肉有汤，摆盘还特别考究，真能看出她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可看着她这个心思……刘晓雯觉得非常不爽！
筷子落下，却是飞快地在菜中搅和了一番，原本精致的摆盘一瞬间变得难以入目。特别是有两道蔬菜，周围的装饰花朵被扔了，剩下一盘绿油油的青菜，看上去就跟猪食一样。
“刘晓雯！你疯了吗？”凉叶精心准备的饭菜被糟蹋，第一个有反应的是纪岳西。他猛地起身，一把拽住刘晓雯还在搅腾的手，大力掀开了她。
刘晓雯脚下踉跄，差点儿没站稳。
不过，看着这一桌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心里舒畅了！
“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们俩也应该明白，你们现在都不是高高在上的总裁，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族长了！有命在就不错了，给你吃的就该感恩戴德！”刘晓雯扬起下巴，傲然而立。
终于，终于有一天，她在这两个人面前也能抬得起头了！
凉叶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本来她答应嫁给祁乾已经很委屈了！现在呢，她只是想要跟纪岳西好好吃一顿饭，结果还要看刘晓雯的脸色！这个就该在监狱里过一辈子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管他们？
凉叶沉眸，厉声道，“哪怕我现在不是族长，待我嫁给祁乾，我也是族长夫人！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眼前耀武扬威？”
“你！”
凉叶给了她一个严厉的眼神，刘晓雯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说的是实话，刘晓雯无法反驳。
相反，她只会更加难受。难以接受，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都只能居于凉叶之下！
凉叶坐下来，在纪岳西的安抚下才堪堪平息了怒气。她捂着胸膛，大口喘息着，也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站在门口的刘晓雯。
她这才想起，以前她总觉得刘晓雯这条毒蛇可怕，但是，现在呢？她竟然在刘晓雯面前发起了脾气！这段时间，她还真是被迫长进了不少！
“别生气了，为了她，也不值得。先吃饭，嗯？”
“这还怎么吃啊？”
虽然饭菜不是她做的，但是，装盘可也费了她好些心思呢！
要知道，现在事态紧急，她能挤出时间来吃饭就已经很不错了，结果还要跟刘晓雯在这儿浪费时间！
“我喂你？”
凉叶，“……”
“吃吧。”凉叶说。
纪岳西重新坐下，不过没有坐在凉叶对面，而是坐在了她的身边，跟她凑在一起亲密地吃饭。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起吃饭。偶尔会给对方夹菜，偶尔会评价两句菜色，偶尔会怀念从前……但每人说起现在。
刘晓雯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美好的曾经，忍不住发笑，“再好美的曾经都是曾经，如今，族长大人不也要嫁给别人了吗？”
“怎么，你嫉妒了？”凉叶眼眸微眯，一秒看透了她的心思。
“我、我嫉妒什么？”
她欲盖弥彰，凉叶当然不会让她得逞，“嫉妒嫁给祁乾的不是你自己，嫉妒我要嫁的人，总是你喜欢的人。以前你就喜欢过纪岳西吧？可惜，他从来没正眼瞧过你！”
“呵，何必说这些话来缓解你们之间的尴尬呢？一个男人，需要女人以牺牲自我的方式来保护，我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而且，我跟祁乾……我只是他信任的下属罢了！他有自己的宏图，我只想帮他完成……”
“强词夺理。”
凉叶笑道，“既然祁乾那么信任你，那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我会读心？”
“什么？”
的确，刘晓雯不知道凉叶会读心。
其实，这个能力也不叫读心。只是，她常年都在看人，看他们的性格……积累了二十多年，应该是练到了一种极致，就开始会读心了。一开始是只有身边的谭思思和纪岳西，到后面……她发现她能看懂越来越多的人的心理活动。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刘晓雯望着她，眼里有几分惧意。
“反正不是蛇。”凉叶笑道。
“什么意思？”
“祁乾有能催人反古的药物。如果你想知道，让他给你一点儿，你自己用用看就知道了。”
刘晓雯是一条毒蛇。
恐怕她自己还不知道。
刘晓雯不懂她的话的意思，但也没有再接话。她能深刻地体会到，现在的凉叶，已经不是以前的凉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