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简短回答：“主持人。”
顾优点点头，表情略显意外。
顾知祈已经按铃叫何伯带两个女佣人上楼，“帮顾小姐换衣服，送她回去。”
顾优举手向苏寒求救，“嫂嫂，你替我求求我哥，就让我留下来玩玩嘛，我保证不打扰你们！”
“……”
苏寒为难看向顾知祈，“可以吗？”
“谢谢嫂嫂！”顾优不等顾知祈回答，自己跑回卧室将行李箱拎出来放到隔壁客房，又探头问苏寒：“这个睡衣可以送我吗？”
顾优指的是身上穿的。
“你穿吧。”这件睡衣苏寒没穿过送给她也没什么。
“谢谢嫂嫂。”
顾优笑眼弯弯，转而递出一封烫金邀请函给顾知祈，“还有这个，爷爷让我给你的。”
顾知祈紧皱的眉始终没有舒展，睨了一眼她手中东西接过，随即吩咐佣人，“太太的卧室重新打扫一遍。”
说完牵着苏寒的手先去了书房。
书房内，顾知祈随手将邀请函丢在书桌上。
苏寒拿起看了一眼，是蒋家长辈寿辰晚宴邀请。
这封邀请函是先送到老爷子手里，但上面受邀人写的是顾知祈和顾优两个人名字。
这样奇怪的操作，总让人觉得那里隐隐不对。
顾知祈见苏寒盯着邀请函出神，解释道：“蒋家想和顾家联姻。”
苏寒有些吃惊，“顾优才多大？和蒋家哪个儿子？”
她对蒋家了解不多，只听过蒋砚名的名号。
“十八岁，蒋砚名。”顾知祈一一回答。
苏寒眼睛放大，心下惊讶更盛。
蒋砚名花名在外，顾优才十八岁又是顾盛唯一的女儿，顾家怎么可能同意两人联姻！
“顾优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这会最吃惊的应该是我父亲和他那位太太。”
顾知祈调整袖箍，挽了挽袖口亲手给苏寒冲咖啡，一件件说给她听，“顾游死后，姜凤仪精神状态很差，顾盛陪着她去国外疗养，一年后，她在国外生下顾优。她一直认定当初顾游的死不是意外，为了保护顾优，她和顾盛都隐瞒了顾优的出生。直到顾优十四岁，老爷子才知道还有个孙女。”
十四岁，是四年前，顾知祈失明的那一年。
顾知祈没了价值，顾优就顺理成章成为顾盛唯一继承人。
咖啡的香味充斥着书房，两人对视了一眼，简单的意会，苏寒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觉得很好笑，作为父亲竟然防备儿子到这种地步。
顾知祈递给苏寒咖啡，“老爷子精明狡猾，但思想腐旧。在他眼里，只有儿孙才能成为继承人。”
这也是为什么老爷子始终对顾知祈无法放手的原因。
“不止顾优，将来顾成的两个女儿，都会像顾燕妮一样为顾家联姻。”顾知祈说的平波无澜。
即使顾盛和姜凤仪悉心培养顾优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老爷子一句话决定她的命运。
苏寒端着咖啡没喝，顾知祈挑眉询问：“喝不惯？”
“不喜欢。”苏寒一直都不喜欢咖啡，干脆将咖啡还到顾知祈手里，“可是为什么是蒋家？”
蒋家近几年将产业从海市转移到京都，发展迅猛，短短时间就站稳了脚跟。
但京都名门云集，人人都想攀附顾家，顾优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顾知祈品了口咖啡，薄唇微勾，“从头说起太复杂了，简单来说，蒋家背后有个隐形的金窟让老爷子看中了。”
无关其他，只关金钱和利益。
苏寒轻吸了口气。
这是顾知祈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顾家的事，顾家远比她想的复杂。
苏寒心里百感交集。
顾知祈摸摸她的头，“不用多想，少接触顾家人就好，包括顾优。”
“我今天是不是不应该同意她留下？”苏寒有丝后悔，“她说小时候住过这，我还以为你们关系没那么冷淡。”
顾知祈眼神和指尖都把玩着苏寒的发丝，紧闭着薄唇。
三年前，顾知祈失明期间，顾优的确经常莫名其妙的过来。
她自来熟又嘴甜，九章玉台的佣人都很喜欢她。
她极力讨好顾知祈，二哥二哥喊个不停，好像真的和顾知祈很亲。
但偶尔会仗着顾知祈眼睛看不到使坏。
例如拿走顾知祈手边的盲杖，用刀子划到盲文书、打乱客厅的排序。
诸如此类的小事，顾优没少做。
顾知祈是看不见，听觉却格外灵敏，顾优至今都不知道，她每次使坏都被抓了现行。
顾知祈不会和一个十五岁恶趣味的孩子计较，但也绝不可能把她当做亲妹妹。
顾知祈安抚苏寒，“总归是我名义上的妹妹，她想留下来，就让她玩几天。”
话音刚落，顾知祈手机响了。
苏寒知道他还有工作，“马上吃晚饭了，我下去看看，忙完你也早点下来。”
“好。”
得到答复，苏寒下楼。
进入餐厅时，顾优正趴在岛台上和女管家说笑。
女管家是真的喜欢顾优，带笑的眉眼都是看待小女孩的温柔母性。
顾优先看到苏寒，两眼一亮，“嫂嫂。”
这一声彻底叫灭了女管家的笑容，眼神闪躲和苏寒打招呼，“太太。”
苏寒不甚在意，对顾优客气道：“快到晚饭点，你喜欢吃什么就告诉厨房。”
“不用啦，周妈还记得我爱吃的，都给我安排上了。”
顾优笑呵呵回答，又提议道：“反正吃饭还有一阵子，嫂嫂，不如我们去花园逛逛？九章玉台的花园是最有意思的。”
“好啊。”苏寒暂时也没什么事。
九章玉台的花园苏寒只来过几次，还没有顾优熟悉，顾优一边领路一边找话题和苏寒聊天，“我刚刚上网查了查。才知道原来你这段时间这么火。”
苏寒毫不避讳的反问：“你指哪个方面？”
这段时间她火的可不单单是节目，还有各种负面消息。
“都有。”顾优也不说假话，笑嘻嘻道：“不过我相信那些难听肯定不是真的。”
苏寒象征性扯了扯红唇，像是不太信。
“你是我嫂子嘛，我肯定信你。”顾优提高声音强调。
两个人已经走到花园深处，顾优在一扇宽大的陈旧铁门处停下，语气兴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