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宋建恒继续道：“心愉和我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就算将来没有联姻的助益，她也能让宋家走的长远。”
老太太无奈摇头，“你也说就算就算，难道一直做最坏打算吗？”
宋建恒一噎，烦躁扯了扯领带，有些精疲力尽了，两指压着两侧太阳穴揉了揉。
半晌，他放缓语气，“那您也得给心愉时间证明。她有能力有想法，宋氏这么多年从没跨足过影视行业，宋氏娱乐是她一手成立打理，几年收益更是翻了几番，这样的成绩对于成立不久传媒类公司也算数一数二了。”
“只算数二，算不上数一。”
老太太给他泼凉水，“你别以为我真不了解，真正数一的是和宋氏娱乐同时成立的云端传媒。”
她看过新闻，这几年娱乐传媒类公司风头正盛的是云端传媒，宋氏娱乐一直被它压一头。
宋建恒说：“能做到数二也不错。”
“哼。”老太太冷笑，脸色一下子垮下来，“她不是我的唯一选择，她做不到最好，我为什么要把宋家交给她？”
宋建恒蹙了蹙眉，他清楚现在老太太心中，宋心愉恐怕还比不上他堂叔家的孙女宋灵。
虽然宋灵和他们隔着几个两代堂亲，但好歹有血缘关系。
“你给心愉点时间，她一定会做的比任何人都好。”宋建恒如此劝说。
“……”
厅内再一次寂静下来。
沉默片刻的宋老太太难得松口，“好，我给她时间。”
“我会让章秘书做一份预估表，如果半年后她能达标，我就彻底把宋家交给她，如果不能，你就得听我的安排。”
她这样提议，在心里却给儿子设陷打着另一个算盘。
宋建恒并未察觉到，脸色稍缓，淡淡点头，“您放心，她不会让您失望。”
宋心愉是宋建恒一手培养，他还是相信宋心愉的。
母子俩达成一致，彼此都松了口气。
气氛缓和，老太太眼角皱纹泄出无奈，重重叹了口气，“你哥哥一家我是指望不上了，但凡你和俞爱有个亲生孩子，我也不至于这么为难。”
亲生孩子么？
宋心愉漂亮的眸子里充斥着阴狠。
有，不过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宋心愉心底莫名痛快了些，后面的话她不像再听了，转身上楼。
……
宋氏顶楼俱乐部，深夜毫不影响它的热闹喧嚣。
今天是姚斐的生日，来这儿却是孟遂的安排。
孟遂将京都大小娱乐场所玩遍了，唯独没来过这，假借姚斐过生日，他包下最大的包厢大肆玩乐。
几百平的包厢会厅，姚斐正应付几个打牌的朋友，孟遂则被一群美女围绕在台球桌附近。
角落里一张长而宽软的沙发被顾知祈一个人占据。
他跨腿而坐，修长指骨捏着宽口洋酒杯，整个人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没有女人敢靠近，但架不住眼睛不停朝他身上放。
其中有个和厉衡熟识的女性朋友站在厉衡身边，眼神却一直朝顾知祈身上瞥，试探的向厉衡提议，“顾总一个人坐那儿怪寂寞的，要不然我去敬他一杯？”
她想和顾知祈搭讪，心里有些没底，有意和厉衡试探他的脾性。
厉衡从香槟塔上取下一杯酒，微微挑唇，“看到他手上的戒指了吗？”
女人下意识朝顾知祈手看去，白净修长，无名指上的红木戒格外显眼。
“他已婚。”
厉衡淡淡一句话打破女人雀雀欲试的心思，随即径直走向沙发。
“孟遂他们估计要通宵，姚斐在隔壁给你开了间休息室，你要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可以过去休息。”
空气流转寂静。
顾知祈手中宽口杯贴着薄唇饮了半杯酒，像是没听到他说话，目光沉沉没应声。
厉衡被无视眉梢情不自禁上挑，他怎么感觉顾知祈今天对他有点敌意。
他想了想渐渐回过味，慢悠悠坐到顾知祈侧对面，招摇的拨弄着手机，故意道：“苏寒的朋友圈还挺有意思的，要不要看看？”
顾知祈掠起眼皮盯他，语气危险，“你现在对苏寒很感兴趣？”
“可以这么说。”
厉衡坦诚点头，但接触到顾知祈狭长晦暗的眼眸，立即解释：“准确的说我是好奇你对苏寒究竟还有没有想法。”
他见证过顾知祈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顾知祈越平静，他越好奇。
“你回答我，以后我就再也不问了。”
顾知祈睨着他，喝光杯子里的酒，抽出一根烟不紧不慢点上，片刻才徐徐开口：“行，你想知道拿条件交换。”
厉衡警惕起来，听到他吐出一句，“我给你答案，你把苏寒微信删了。”
“……”
厉衡唇角一僵。
顾知祈对他有敌意，还真是因为他加了苏寒。
他摸了摸鼻子淡笑拒绝，“苏寒现在不是你老婆，可好歹还是念念的闺蜜，算是我的半个朋友，怎么能随便删朋友的联系方式。”
顾知祈冷嗤，拎起西装外套起身。
厉衡立即放下香槟杯跟上，“去哪儿？”
包厢外，顾知祈看到走廊尽头的两个人缓缓停住脚，面无表情目视前方，指尖被冷落的烟燃了大段灰烬断裂成灰。
苏寒还是之前的穿着和一个男人并肩走进拐角的小包厢，男人手里还拎着她的包和大衣。
这个男人顾知祈和厉衡都认识，云端传媒的总裁庄元川。
厉衡看到这一幕，一时心情复杂。
一天碰到苏寒两次，还是和不同的男人，啧，不简单。
厉衡一下子正经了不少，“又是拎包又是拿衣服的，能让庄元川这么献殷勤，不是他老板就是想追的女人。”
答案显而易见是第二种。
还好这不是发生在四年前，顾知祈已经没那么在乎苏寒，否则此刻得扎心死。
厉衡在心里默默叹息，刚要出口安慰安慰，顾知祈忽然出声，“是老板。”
“什么？”厉衡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知祈将烟蒂按灭在垃圾桶上，淡淡道：“她是庄元川的老板。”
“……”
厉衡神情瞬间凝住，不自觉放大的瞳仁里满是不可思议。
苏寒是云端的老板？！
这怎么可能？
她哪来的那么大能力！
厉衡微微蹙眉，不对，这么机密不透风的消息，顾知祈怎么知道的？
除非他这几年一直关注苏寒的动向！
“……”
厉衡说不出话，心口狠狠一震。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顾知祈的答案。
他对苏寒不仅还在意，想法更是只增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