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祈淡淡嗯了声便挂断电话。
元朔推开门，提醒道：“顾总，董事和顾老先生都到了，现在在大会议厅等您。”
“走吧。”顾知祈揉着发胀的眉心，利落走出总裁办。
今天他一直很忙，蒋砚名退婚，顾蒋两家达成的合作都得做切割，先是顾家再到顾氏，各方意见吵的他头疼。
休息几分钟的空隙，才有时间听梁龙电话汇报苏寒的行程，得知苏寒准备回家了，这会儿他人坐在会议室里，给苏寒发了条消息。
【今晚可能会忙到很晚，自己早点睡。】
很快，苏寒回了个嗯嗯点头又飞吻的表情包。
顾知祈看着她的消息，抿成直线的薄唇忍不住微勾。
老爷子有所察觉扫向他，沉声问：“知祈，对于蒋家要收回霞峰项目合作，你怎么看？”
顾知祈自然按灭手机，抬眼之间脸上只剩下冷肃，“除了顾氏，蒋家没有第二个能分这块蛋糕的选择。顾氏断了和蒋家合作，他们就算仗着霞峰未来收益拿乔，没有前期的款项，再大的收益也不过只是个数字，该着急和求人是他们。”
顾知祈指尖轻敲桌面示意，元朔立即打开会议屏幕，详细分析霞峰项目的前景和目前所面临的问题。
元朔讲述的详尽，这无疑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
这场会议持续到晚上十点还没结束，顾知祈安静坐在上位，神色寡淡听着各位董事各抒己见，鲜少发言，偶尔几个字也是一语中的。
直到元朔踌躇再三，弯腰将自己手机内容递到顾知祈眼前，顾知祈脸色骤冷，一双幽深的眼眸更是沉的可怕。
即使他没说话，这一细微变化也被时刻关注顾知祈的众人捕捉到了，正在说话的董事也停下话头看他。
顾老爷子眯了眯眼，探究的盯着顾知祈。
顾知祈冷冷挥开手机，对停下说话的董事没什么温度开口：“继续。”
……
苏寒回到九章玉台，洗个澡便睡了，但一直睡的不踏实。
凌晨两点多钟，她敏锐听到皮鞋踩在厚重地毯上沉闷脚步声，等她翻身坐起，卧室的灯忽然大开，顾知祈出现在床边。
房间里突如其来的明亮，苏寒不太适应的用手挡了下，再看向顾知祈时才发现他此刻阴沉的脸盛满怒意。
苏寒怔愣，甚至有些懵。
他居高临下质问：“和沈居然聚餐开心吗？”
这一句话像盆凉水直接把苏寒浇醒，心口跟着发凉：“你让梁龙监视我？”
“算不上，只是必要时候汇报。”他扯了扯领带，语气还是很冷淡。
苏寒仰着头看他，眼神带着几分讥讽，“什么叫必要？只要有异性在场都得告诉你是吗？”
顾知祈沉下眼皮，狭长眼睛透着不悦，却并没有立即说话。
苏寒深吸一口气，“你答应过我，梁龙跟在我身边只负责保护我，不是你时时刻刻盯着我的眼睛！”
“你是我妻子，连你去哪儿做什么我都不能知道？”顾知祈面部线条紧绷了几分。
苏寒手指不由自主蜷缩抓着被角，格外坦然，“我是你妻子，不是你的附属品，你想知道什么，你可以询问我而不是质问我！”
她不能理解，本来就是一场简单的同事间聚餐，为什么顾知祈非得将沈居然单独拎出来说事。
顾知祈冷笑轻点头，随即手机砸到苏寒手边，声音低沉：“好，那顾太太解释一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苏寒摸过手机垂眼，手机里的照片却让她一愣。
幽暗的路灯下，临湖的石栏杆旁，苏寒一手托着沈居然的手掌，另外一只手隔在他的掌心，两人身形相称靠的极近出现在同一画面里格外登对。
苏寒浑身渐凉，当时周遭并没有别人，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你们在干什么？”顾知祈声线克制，依旧有几分咬牙切齿，“看手相？”
晚上在会议厅看到这张气氛过于暧昧的照片，尤其是两人相贴的手，不受控的血气上涌，恨不得立即让人剁了沈居然的手。
苏寒缓缓抬头，眼底是浅淡陌生的情绪，红唇张合欲言又止。
不用她开口问，顾知祈已经看出她在怀疑什么。
“不是我让梁龙拍的。”他心口酸涩，着实被她的疑虑刺痛，嗓音沉哑：“这张照片如果没有提前拦截，明天娱乐版块都是顾太太夜会男人。”
即使顾知祈答应过不插手她的事业，但他无法完全坐视不理，他想让她过的轻松顺利些，只要有相关负面新闻，元朔那边都会提前拦截。
苏寒眼睫轻颤，几近抿成直线的红唇透着淡淡的冷漠，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庆幸，只是保持着沉默。
这种不辩解犹如火上浇油，顾知祈单膝压在床边，身体倾近捏着她的下巴，眼底怒火快将理智焚烧殆尽，“不打算解释？”
“解释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她被迫仰着脸，眼眸在他眉宇间游弋，故意道：“牵手了，没上床。”
“苏寒！”
顾知祈本就深邃的五官因为克制怒意更加生动，苏寒甚至能看到他单薄眼皮下经脉的跳动。
他手上力道重重将她掐近，苏寒鼻子撞到他的下巴，鼻腔一酸，眼泪都差点出来，她没推开他，坦然出声：“就像照片上那样，我只是在他手心写了个字，仅此而已。”
顾知祈深眸晦暗，情绪不明。
“你看，你根本不需要我的解释。”苏寒后缩了下脸躲开他的手，水眸带着暗暗的尖锐，“你清楚我和沈居然什么都没有，但你接受不了我和他有肢体接触，干脆借着由头发泄。或者，你觉得照片暧昧，我和他迟早会有什么，现在质问也算是给我个提醒。”
顾知祈眉心紧皱，凌厉的神情像是在否认她的话。
苏寒故作无视，浅笑：“就算你在别人那儿受了情伤，也没必要把我想的那么卑劣，总是提前给我打预防针吧。”
他在怕什么？
怕她不坚定，怕背叛，怕被丢下吗？
就像宋心愉和顾家人那样对他。
顾知祈深深看她一眼，缓缓起身褪掉外套，淡淡道：“这是你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