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内，顿时只剩下两人。
顾知祈什么都没问，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淡淡道：“忙完了么？厉衡和何念约我们吃个午饭。”
苏寒点头答应，她和何念有一阵子没见了。
……
去锦味的路上，顾知祈开着车，苏寒坐在旁边欲言又止看他好几次却又什么话都没说。
直到车子稳稳停在锦味楼下，顾知祈侧过脸认真问她，“想问什么？”
他当然注意到苏寒究竟盯着他看了几遍。
高大的身躯骤然凑近，苏寒下意识后缩躲了下。
一个简单细微的拉开距离的动作，苏寒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却让顾知祈眼眸深了深。
苏寒的注意力都在他的问题上，“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放了宋光吗？”
顾知祈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成全她发问：“你为什么要放了宋光？”
“……”
苏寒张了张红唇，又什么都没说。
其实在放走宋光时，她已经想好了应对顾知祈的措词。
但面对顾知祈时，她反而不想撒谎。
顾知祈看出她的犹豫，轻笑一声，“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问。”
在知晓她身世的情况下，苏寒为什么放走宋光，答案显而易见。
苏寒不会任何一个人宋家人，而宋光也是宋家人。
苏寒不想说的顾知祈都没打算问，包括她的身世。
但他还是希望有一天苏寒能主动告诉他。
顾知祈俯身替苏寒解开安全带，提醒着，“下车吧。”
苏寒对顾知祈的转变有些茫然，这实在不像顾知祈。
此时，顾知祈已经替她推开车门，她没再多想，下车跟着顾知祈走进锦味。
……
苏寒走进包厢时，厉衡和何念早到了，两人坐的很近，两把胡桃木的椅子并在一起，厉衡的手搭在何念椅背上，下颌搁置在何念肩头陪着她看她手机里正在播放医疗剧。
他们之间早就习惯这样了，肢体上透着熟练的亲近。
顾知祈看着两人，莫名想到在车内苏寒躲的那一下，瞬间觉得厉衡过分碍眼，“你是粘人精吗？”
看手机的两个人齐刷刷抬头，何念看到苏寒立即笑了，拍了拍另一侧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顾知祈先一步坐到厉衡对面的位置，苏寒看了看，最终还是没有坐到何念身侧，而是和顾知祈并列，坐到何念对面。
厉衡扫了两人的椅子几眼，两人之间距离足够再塞下一个人，他明白了顾知祈刚刚的那句是什么意思。
顾知祈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厉衡忍不住低笑，毕竟顾知祈想粘人现在也粘不上。
他和苏寒想要重归于好没那么简单。
厉衡没有发出声，但笑容过于显眼，顾知祈淡淡睨向他，忽然提及，“孟遂在忙什么？最近很少看到他。”
厉衡没意识到这是个坑，顺口答道：“忙着相亲，孟伯母看上了单家千金，正想方设法将女方塞到他身边工作，孟遂这几天头都要大了，现在已经考虑妥协把人娶了。”
想到孟遂最近遭受的苦恼，厉衡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我记得厉夫人和孟夫人是闺中密友，她们最爱拿你们比较，没记错的话，孟遂比你还小一岁。”
顾知祈语气淡淡，厉衡心脏却咯噔提起，顿时几分不妙感涌上心头。
果然，顾知祈说道：“等到孟遂结婚，你也逃不掉。你和何念在一起这么多年，是应该谈婚论嫁。”
他话音一落，包厢内瞬间静的落针可闻。
何念很平静，只是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倒是苏寒格外认真看着厉衡。
她很好奇厉衡和何念在一起这么久就真的没想过和何念结婚吗？
顾知祈是有意发难给厉衡添堵，却也带着几分提醒。
只要厉衡想娶，解决方法总是大于困难。
但厉衡依旧是那副落拓不羁的模样，没打算接茬。
反而是何念主动笑道：“不要难为他了，是我没打算和他结婚。”
娇俏解围的语气带着维护，应该松一口气的厉衡，此刻却敛住眼角的笑意。
听到何念说没打算结婚这样的话，厉衡的第一反应竟是觉得格外不爽。
苏寒不想让何念尴尬，很快转移话题。
闲聊几句，厉衡想起今天来见顾知祈的主要目的，“听说你把大风最新的合作给了白止秋？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和温止非在合作？顾老爷子对此没意见吗？”
厉衡和顾知祈不同，他在一个以他为重心的家族中长大，家族血缘观念尤重，他不可能放弃这些。
他虽然知道顾知祈已经放弃顾家一切，但潜意识认为顾知祈会念及顾家的态度。
“他不会有意见。”顾知祈淡淡道。
经过这么多回，老爷子应该很清楚他无法再挽回顾知祈了。有时候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说起和白止秋的合作，厉衡有些不一样的见解，聊起商业话题，苏寒和何念听的都不太懂，只是安静的吃饭。
两人听的无聊，待了一会儿约着出去透口气。
……
女士洗手间，何念对着镜子补妆，苏寒洗完手拧掉水龙头看着镜子里的人，“念念，你是真不想和厉衡结婚？”
何念一顿，垂下涂口红的手，专注的眼神有丝涣散的“嗯”了一声。
何念对婚姻是憧憬的，她和厉衡在一起多年一直想要个结果，为了能有个明确答案，她甚至用分手威胁过。
现在她忽然说并不想结婚，苏寒觉得这不是真心话。
何念垂首将口红拧起，低声道：“厉衡可能会比孟遂更早结婚。”
她口吻随意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苏寒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厉衡不知道。”
何念讥讽扯了扯红唇，“前几天宋灵陪着宋老太太去医院复查，我亲耳听到宋老太太说要让宋灵和厉衡尽快结婚。”
苏寒眼瞳猛地一缩。
宋灵和厉衡结婚？
宋老太太不是已经同意由宋心愉接管宋氏，暂时放弃宋灵了吗？
怎么还会需要宋灵和厉衡联姻？
看着震惊的苏寒，何念失笑，“这是宋厉两家商量出来的结果 ，厉衡还不知道。”
苏寒蹙眉，“你不打算告诉厉衡吗？”
“告诉他有什么用？厉家执意要他娶，他拒绝不了的。”
何念已经看得很明白了，厉家的安排厉衡会拖延推辞，但不会拒绝。
厉衡早晚都要结婚的，只是不可能和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