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衣服出来，何念来了。”
顾知祈没多看，放下衣服走出衣帽间。
五分钟，苏寒穿好衣服走出主卧，何念就坐在外间的小客厅。
“苏苏……”
看到苏寒，何念立即迎上去，关心的眼神将她扫描了个遍。
顾知祈适时开口：“你们聊。”
说着，他径直朝着走廊上半开的书房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
何念抓住苏寒的受伤的手腕担心询问。
苏寒拉着她坐到沙发上，长话短说将前两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何念。
何念听的额角直跳，她不能理解，“苏家对你那么差劲，你为什么还要冒死就他们？”
有很多事情苏寒暂时还不能告诉何念，她只能说：“只有他们知道我的身世，我想弄清楚。”
何念张了张嘴想劝说苏寒，但想到这或许是苏寒的执念，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苏寒趁机转移话题问她：“是顾知祈让你来的吗？”
何念摇了摇头，“要是他能让我来，前两天我就来了。自从你出国后，顾知祈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九章玉台，就连厉衡他们也很少进来。这次是我……”
何念话音一顿。
【我的要求是你带我去九章玉台见苏寒。】
一个小时前，她提出这个分手补偿，厉衡一张脸都绿了。
厉衡是想她要车要房或者要他，然而何念都不要，非要苏寒。
他们五年的感情，还比不上她去见苏寒一面重要！
“这次是我让厉衡带我过来的。”
何念舔了舔唇，含糊重点开玩笑：“我担心厉衡面子不管用，还把狸狸带来了，狸狸脸大面子好使。不过顾知祈说你暂时不能碰猫，让佣人把它送到隔壁猫屋去了。”
这里是狸狸的家，顾知祈能拒绝厉衡，总不会拒绝狸狸进来。
何念提起狸狸，苏寒的注意力却不再狸狸身上。
她没有错过何念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轻声询问，“你和厉衡和好了？”
“没有，彻底分手了。”
何念无谓的耸耸肩，“他不想和我结婚，我想及时止损，这次是真的干脆利落的分手。”
苏寒现在还在修养期，何念不想她担心并没有细说。
苏寒沉默一瞬，思索片刻开口：“分了也好，厉衡不是一个安稳的好归宿，我听说他和宋家的宋灵正在接触，两家也有意结亲。”
苏寒之前问过宋灵，宋灵说的隐晦，她还刻意让人打听的一番，得到的结论是厉宋两家频频接触，基本确定要联姻。
“嗯。”
何念淡淡垂下脸，厉衡和宋灵的事就连苏寒都知道。
何念心底小小的不甘彻底湮灭只剩下死心。
既然确定苏寒平安，何念没打算多待，趁着佣人给苏寒送中药汤，她提出要回去。
走到走廊刚按下电梯，狸狸从猫房跑出来直奔着走廊尽头窗口跑去，何念怕它跳窗，顾不上电梯忙去追它。
狸狸像是故意逗她，跑到书房门口顺着半开的门缝钻进去。
何念放轻脚步停在门口。
她本想确定一下书房还没有人再决定是否要进去把狸狸抓回猫屋的，但门里两个人的对话却让她挪不开脚。
“何念哄好了？”
厉衡抬手推了推金丝眼镜，散漫咬着烟一脸的烦躁，“没，分了。”
他现在非常不想听到“何念”这个名字！
他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他三番几次拉下脸面哄她，她却执意要分手。
顾知祈对于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意外，低沉的嗓音颇有些心灾乐祸的意思，“何念把你甩了也好，免得你祸害她一辈子。”
“哼，非得是她甩的我，不能是我甩的她？”
厉衡嘴硬，“你别忘了，是她先和我求的婚。”
顾知祈挑挑眉，“是么？你一次次找人复合，舍得甩？”
“……”
厉衡抬眼看他，吞云吐雾压着心底的烦躁，半真半假道：“我和何念在一起五年，我从没和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这么久。她对我而言是个例外，这五年里，我无数次想过分手，却又常常不愿意打破例外。可没有新鲜感的关系就像吃腻的食物，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何念肩头轻颤，眼尾渐渐泛红。
短短八个字，概括他们五年情感。
厉衡本身就是个喜欢新鲜感的人，五年时间已经是他对何念耐心的极限。
门内，顾知祈提醒他，“我还是那句话，要真的喜欢那就好好珍惜，别等失去再后悔。”
厉衡倒是想好好珍惜，可人家不给机会！
想到何念决绝提分手的模样，厉衡气急反笑，“我和她本就是露水情缘，当初会追她也是怕她在苏寒面前坏事，最开始就不是因为喜欢，我有什么可惜的。”
“……”
门外，何念瞳仁重重一颤。
追她不是因为喜欢！
难怪他们在一起第一年，厉衡总是对她若近若离。
如果没有意外的那一夜，或者她不是苏寒的朋友，厉衡和她根本不会有五年！
所有因果都有了解释，何念浑身冰凉，眼泪一颗颗砸进地毯里。
从头至尾这段感情，厉衡就没有真心。
她瞎了眼才会和这样男人在一起五年！
何念擦掉眼泪果断离开。
“这些气话不要再说第二次，对你我都不利。”
顾知祈轻扣桌角神色认真提醒厉衡。
厉衡刚刚所说的都是陈年旧事，但如果让苏寒知道，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麻烦。
厉衡按灭烟头，双手插兜徘徊，余光有意无意看向书房外，“她们还没聊完？”
九章玉台附近不好打车，他想着送何念一程。
迟迟没等到何念出来，半个小时后他才从佣人口中得知，何念早就走了。
厉衡脸色一变，真行啊，利用完连声招呼都不打！
此时顾知祈无暇顾及厉衡的情绪，接了个电话后利落走出书房，“你先回去。”
说着，他径直走进主卧。
房内，苏寒正坐在沙发边看书，见突如其来的顾知祈，冷淡提醒，“顾总，虽然这是你家，但为了避免上午尴尬的重演也请你进来前敲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貌。”